古镇的晨雾还未散尽,街巷里便传来细碎的啜泣声。昨日又有一名村民因“触碰神像”身亡,此刻尸体停在村头祠堂,村民们围在祠堂外,脸上满是恐惧,不少人对着村西的山神祠方向跪拜,嘴里念叨着“请山神息怒”。
萧烬鸿站在祠堂门口,眉头紧蹙。自昨日抵达这古镇,她已勘察过两名死者的遇害现场——均是在山神祠内触碰神像后倒地,嘴角泛着青黑,像是中了毒,且神像周围无任何打斗痕迹,地面也只有死者自己的脚印。
“大人,村民们都觉得是山神发怒,没人敢再靠近山神祠,连查案都不让我们进去。”林舟凑到萧烬鸿身边,压低声音说道,“族长还派人守在祠门口,说我们要是硬闯,就是得罪山神,会给古镇带来更大灾祸。”
萧烬鸿抬眼望向村西的山神祠,祠堂隐在老槐树后,飞檐上挂着的铜铃在风里叮当作响,透着几分诡异。“这世上哪有什么山神发怒,定是有人借迷信作祟。”她转身看向身后的顾云曦,“云曦,你昨日随我去现场,可还记得神像及周围的细节?”
顾云曦颔首,从随身的画夹里取出一张草图,递了过去:“神像高约两丈,手持一柄石斧,底座为方形青石板。两名死者均倒在神像正前方,右手都触碰过神像的石斧手柄,且手柄下方的青石板上,有一道极浅的凹槽,不仔细看根本察觉不到。”
萧烬鸿接过草图,指尖顺着凹槽的位置划过,若有所思:“凹槽……会不会是机关的开关?”她转头看向楚凡,“楚凡,你查的赈灾款流向如何?这古镇去年遭了旱灾,朝廷拨了赈灾款,按说村民不该过得这么拮据。”
楚凡从袖中取出一本账本,眉头紧锁:“我托人查了去年的赈灾款记录,朝廷拨了五千两白银到古镇,可账本上只记录了两千两用于购买粮食和修缮房屋,剩下的三千两不知所踪。而且,族长的儿子去年突然在县城买了大宅子,出手极为阔绰。”
“三千两赈灾款失踪,族长儿子突然暴富,再加上这诡异的诅咒案……”萧烬鸿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看来这诅咒,多半是族长为了掩盖贪腐真相搞出来的。林舟,你去想办法引开祠门口的守卫;云曦,你再画一张山神祠内部的详细布局图,重点标注神像底座和周围的结构;楚凡,你去召集村里的老村民,尤其是去年负责分发赈灾粮的人,我要问话。”
众人领命而去,萧烬鸿则留在祠堂旁,观察着山神祠的动静。不多时,林舟便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大人,搞定了!我谎称村东的粮仓漏雨,守祠的人怕粮食受潮,都跑去帮忙了。”
萧烬鸿立刻带着顾云曦和林舟赶往山神祠,推开祠门的瞬间,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祠内光线昏暗,只有几缕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照亮了空气中的尘埃。神像矗立在祠中央,石斧手柄光滑,显然被不少人触碰过。
顾云曦拿出纸笔,蹲下身仔细绘制神像底座的细节,萧烬鸿则走到神像前,伸手触碰石斧手柄。手柄冰凉,触感粗糙,她顺着手柄往下摸,在靠近底座的位置,果然摸到了一道细微的凸起,与顾云曦草图上的凹槽位置对应。
“林舟,你找一根细木棍来。”萧烬鸿说道。林舟很快找来一根木棍,萧烬鸿接过,小心翼翼地插入凸起处的缝隙,轻轻一撬。只听“咔哒”一声轻响,神像底座的青石板微微向后滑动,露出一个小孔,小孔内隐约有金属反光。
“果然有机关!”林舟惊呼出声。萧烬鸿示意他噤声,从袖中取出一块丝帕,裹住手指,伸进小孔内摸索。片刻后,她掏出一枚锈迹斑斑的小铜针,铜针顶端沾着一点青黑色的粉末。
“这铜针上的粉末,应该就是致人死亡的毒物。”萧烬鸿将铜针递给顾云曦,“云曦,你把这铜针和粉末画下来,稍后拿给墨尘(远程传信)辨认,确认毒物种类。”
顾云曦点头,快速在纸上勾勒出铜针的模样,萧烬鸿则继续检查机关。她发现,只要有人触碰石斧手柄上的凸起,底座内的机关就会弹出铜针,铜针上的毒物会通过皮肤渗入人体,致人死亡,而机关弹出后,会自动复位,青石板也会恢复原状,不留任何痕迹。
“好缜密的设计。”萧烬鸿冷哼一声,“族长倒是花了不少心思掩盖罪行。”
就在这时,祠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紧接着,族长带着几名村民冲了进来:“你们果然在硬闯山神祠!这下好了,山神一定会发怒的!”
萧烬鸿转过身,手中拿着那枚铜针,目光冷冷地看向族长:“山神发怒?不过是你用机关下毒,借迷信掩盖贪腐赈灾款的把戏罢了!”
族长脸色一变,强装镇定:“大人休要胡说!我何时贪腐赈灾款了?又何时设机关下毒了?”
“去年朝廷拨了五千两赈灾款,账本上只记录了两千两的用途,剩下的三千两去哪了?”萧烬鸿步步紧逼,“你儿子去年在县城买的大宅子,钱又是从哪来的?还有这神像底座的机关,你敢说不是你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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