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镇的晨光透过稀疏的树冠,洒在村口那尊两米高的石神像上,石像面容狰狞,周身缠着褪色的红绸,下方的供桌布满灰尘,散落着几枚残缺的香烛。萧烬鸿站在神像前,指尖拂过石像底座的缝隙,眉头微蹙——这便是近半年来,三名村民触碰后离奇身亡的“诅咒神像”。
“大人,昨儿个又有村民说,半夜见神像发光,还听到奇怪的声响呢!”一旁的古镇保长搓着手,脸上满是惧色,“这事儿闹得人心惶惶,不少人都收拾东西想逃了。”
萧烬鸿没接话,转头看向身侧的顾云曦:“云曦,麻烦你把神像的整体样貌、底座细节都画下来,尤其是缝隙和刻痕,一点都别漏。”
顾云曦颔首,从随身的画夹中取出宣纸和炭笔,蹲下身仔细勾勒。他的笔触细腻,不过片刻,神像的轮廓便跃然纸上,底座上几道不显眼的横向刻痕也被精准还原。“大人,你看这里。”顾云曦指着画纸上的刻痕,“这些刻痕排列整齐,不像是自然风化形成的,倒像是人为开凿的。”
萧烬鸿凑过去,对比画纸与实物,果然发现那些刻痕间距均匀,末端还留有细微的凹槽。“林舟,拿工具来。”她朝身后的林舟示意。林舟立刻递上一把小巧的铁钎和手电筒——这手电筒是萧烬鸿根据现代原理,让工匠打造的简易照明工具,在暗处探查极为方便。
萧烬鸿接过铁钎,插入其中一道刻痕的凹槽中,轻轻一撬,只听“咔哒”一声轻响,神像底座的一块石板竟缓缓向外滑开,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保长吓得后退一步,惊呼出声:“这、这是什么?难道是邪祟的巢穴?”
“不是邪祟巢穴,是人为设计的机关。”萧烬鸿打开手电筒,往洞口里照去,只见洞内铺着一层木板,木板上残留着些许黑色粉末,“林舟,你带两个人下去探查,注意保护现场痕迹,别碰里面的东西。”
林舟领命,带着两名衙役,手持火把小心翼翼地钻进洞口。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他从洞里出来,手里拿着一个沾着黑色粉末的陶罐和一张泛黄的纸条:“大人,洞里有不少这种黑色粉末,还有这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些数字和地名。”
萧烬鸿接过陶罐,凑近鼻尖轻嗅,又用手指捻了点粉末揉搓——粉末细腻,带着淡淡的硫磺味。“这是火药的残渣。”她语气肯定,“之前三名死者,想必是触碰神像时触发了机关,洞内的火药引爆,产生的气浪和毒素导致他们身亡,外人看着就像是‘被诅咒致死’。”
“火药?可这古镇偏远,怎么会有火药?”顾云曦疑惑道。
萧烬鸿拿起那张纸条,上面的数字是“五十石”“三十石”,地名则是古镇周边的几个村落。她抬头看向保长:“古镇去年是不是遭遇了旱灾?朝廷有没有下拨赈灾款和粮食?”
保长眼神闪烁,支支吾吾道:“有、有赈灾款,不过……不过都用来买粮食分给村民了,只是去年粮价高,没分到多少。”
“是吗?”萧烬鸿语气冷淡,“楚凡,你那边查到什么了?”
话音刚落,楚凡便从人群外走进来,手里拿着一本账本:“大人,我按照你说的,去县府查了去年的赈灾记录,也走访了周边村落的粮商,发现古镇族长从县府领走了两百石赈灾粮,却只给村民发放了八十石,剩下的一百二十石,都通过周边粮商转手卖掉了,所得钱款都进了族长的私囊。”
“而且,”楚凡补充道,“我还查到,族长上个月从外地买了一批火药,说是用来开山取石,可古镇近期根本没有开山的工程。结合这个机关和火药残渣,想必那些火药就是用来制造‘诅咒’的。”
保长脸色瞬间惨白,瘫坐在地上:“我、我知道族长私吞赈灾粮,可我不敢说啊!他说要是我泄露出去,就把我也推进神像的机关里……”
萧烬鸿眼神一厉:“立刻传唤族长!”
半个时辰后,古镇族长被衙役带到神像前。他约莫六十岁,穿着一身绸缎衣裳,面色红润,与镇上饥瘦的村民截然不同。见神像底座的机关被打开,他眼神慌乱,却仍强装镇定:“萧大人,不知传唤老夫前来,有何要事?”
“这神像的机关,是你找人开凿的吧?”萧烬鸿直截了当,“去年的赈灾粮,你私吞了一百二十石,怕村民发现后上访,就用火药制造‘诅咒’,杀害了三个怀疑你的村民,是不是?”
族长脸色骤变,厉声反驳:“你胡说!那些村民是被邪祟所害,与我无关!赈灾粮也都分给村民了,你可不能血口喷人!”
“是不是血口喷人,看证据便知。”萧烬鸿示意林舟拿出陶罐和纸条,“这是从机关洞里找到的火药残渣,与你上个月购买的火药成分一致。这张纸条上的数字,正是你私吞赈灾粮后,转卖给周边粮商的数量,地名则是粮商的所在地,楚凡已经核实过了。”
她又指了指顾云曦手中的画纸:“你以为这机关做得隐秘,却不知底座的刻痕早已暴露。三名死者触碰神像时,都是按到了刻痕对应的触发点,导致机关启动。我们在洞内还找到了死者的衣物碎片,你还要狡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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