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宗,外门演武场。
骄阳似火,烤得青石地面发烫。数百名身着灰布弟子服的外门弟子整齐列队,目光却不约而同地瞟向场边那个孤零零的身影,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嘲讽。
林风站在烈日下,汗水早已浸透了单薄的衣衫,顺着脸颊滑落,在下巴汇聚成珠,砸在脚下的尘土里,洇出一小片深色的印记。他手中紧握着一柄锈迹斑斑的铁剑,手臂微微颤抖,显然已到了极限。
“林风,半个时辰了,连最基础的‘青云剑法’第一式‘流云初现’都还没掌握,你是猪脑子吗?”
一声厉喝如同惊雷炸响,负责考核的外门执事王猛面色铁青,手中的长鞭“啪”地抽在旁边的石柱上,碎石飞溅,吓得不少弟子缩了缩脖子。
林风咬着牙,再次提气,按照剑谱上的图谱挥动铁剑。可体内那点微薄的灵力刚运转到经脉中段,便如同撞上了无形的壁垒,瞬间溃散,引得他喉头一阵发甜,险些喷出一口血来。
“唉,又是这样……”
“都三年了,他还是炼气一层,恐怕这辈子都突破不了了。”
“听说他刚入宗门时天赋不错,怎么越练越回去了?”
窃窃私语如同针扎般刺入林风的耳朵,他的脸颊涨得通红,握着剑柄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
三年前,他满怀憧憬地踏入青阳宗,成为这方圆千里内赫赫有名的修真宗门的一名外门弟子。那时的他,灵根纯净,引气入体不过三日,便成功晋入炼气一层,被誉为外门最有潜力的新人。
可谁也没想到,从那以后,他的修为便如同被施了定身咒,无论如何苦修,灵力都无法在丹田内凝聚,更别提冲击炼气二层了。
久而久之,“青云废柴”的名号便如影随形,成了青阳宗外门最大的笑柄。
“废物就是废物!”王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连第一式都学不会,留你在宗门将就是浪费粮食!今日考核,林风,不通过!”
冰冷的四个字,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林风的心上。
按照青阳宗规矩,外门弟子年满十六岁,若修为未能达到炼气三层,便会被逐出宗门。再过三个月,便是他十六岁的生辰。
这意味着,他只剩下三个月的时间了。
林风低着头,默默地收起铁剑,在无数道鄙夷、幸灾乐祸的目光中,一步步走出演武场。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烧红的铁板上,沉重而痛苦。
回到自己那间破旧的木屋,林风将自己摔在床上,望着漏风的屋顶,眼眶忍不住红了。
他不甘心!
他来自偏远的青风镇林家,父亲是镇上的铁匠,母亲早逝。为了让他能有出息,父亲砸锅卖铁,才凑够了入门费,将他送进青阳宗。临行前,父亲粗糙的大手拍着他的肩膀,说:“风儿,爹没本事,以后林家能不能扬眉吐气,就看你的了。”
可如今……
他不仅没能光宗耀祖,反而成了人人唾弃的废柴,再过三个月,就要灰溜溜地回到那个小镇,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林风一拳砸在床板上,木床发出“吱呀”的呻吟,“我的灵力明明能感应到,可为什么就是无法凝聚?”
这些年,他尝试过无数种方法,无论是宗门发放的基础心法《青云诀》,还是偶然从藏经阁角落翻到的残缺古谱,都无法改变现状。他的丹田就像一个无底洞,无论注入多少灵力,都会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难道,自己真的不是修真的料?
就在林风心灰意冷之际,挂在脖子上的一枚不起眼的黑色玉佩突然微微发烫。
这玉佩是母亲留给他的遗物,通体漆黑,没有任何纹饰,摸上去冰凉刺骨,除了坚硬之外,看不出任何特别之处。林风从小戴在身上,早已习惯了它的存在。
可此刻,它却像是有了生命一般,散发出越来越灼热的温度,烫得林风皮肤生疼。
“嗯?”林风皱眉,伸手想要将玉佩取下,可手指刚触碰到玉佩,一股难以形容的吸力便从玉佩中传来,瞬间将他丹田内那点仅存的微薄灵力抽了个一干二净!
“不好!”林风大惊失色。
他本就灵力匮乏,这一下被抽走,顿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眼前发黑,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了。
更可怕的是,那股吸力并未就此停止,反而开始疯狂拉扯他的经脉,似乎要将他的整个身体都吞噬进去!
“啊——!”
剧烈的疼痛让林风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他感觉自己的经脉像是要被撕裂一般,无数细小的血珠从毛孔中渗出,将他的衣衫染成了暗红色。
他想反抗,却发现自己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枚黑色玉佩爆发出刺眼的黑光,将他整个人笼罩其中。
在意识彻底陷入黑暗的前一秒,林风仿佛听到了一声来自亘古的龙吟,威严而苍凉,响彻灵魂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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