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书领了手板,双手红肿,却不敢有丝毫怨言,心中更是充满了后怕与懊悔。她深知此次是自己险些酿成大祸,娘娘的责罚已是格外开恩。当晚,她便将自己那日如何“碰巧”看到雪缎,以及后来尚服局管事姑姑如何嘱咐她暂勿声张的细节,一五一十、毫无遗漏地禀报给了慕容雪。
“尚服局的管事姑姑是哪一位?”慕容雪听完,沉声问道。
“是林司制手下的姜姑姑。”锦书答道。
慕容雪目光微凝。林司制是尚服局的副主管之一,而姜姑姑……她记得,似乎与德妃宫中的某个老嬷嬷有些远亲关系。这难道是巧合吗?
“你当时看到那雪缎时,周围可还有其他人?”
锦书仔细回想,摇了摇头:“那时天色已近黄昏,西苑那边本就人少,奴婢并未看到其他人。只是……只是好像远远看到有个小太监的影子在假山那边一闪而过,但速度很快,奴婢也没看清,不敢确定。”
小太监……假山……慕容雪想起贤妃也曾说在假山附近看到柳昭仪的宫女白芷与人接触。西苑的假山,似乎成了某些隐秘交易的热门地点。
“本宫知道了。此事你烂在肚子里,对谁都不要再提起。下去擦点药吧。”慕容雪吩咐道。
“是,谢娘娘。”锦书退下后,慕容雪陷入了沉思。德妃今日的发难,看似针对锦书,实则是冲着她来的。其目的,或许是想在她和司马锐之间种下怀疑的种子,或者至少让司马锐觉得她御下不严,甚至可能与失宠的柳昭仪有某种不清不楚的关联。
而那个姜姑姑,在此事中扮演的角色十分关键。是她主动让锦书隐瞒?还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那匹雪缎,是真的遗失后被人捡到丢弃,还是根本就是被人偷出,故意放在西苑荷花池边,等着被人“发现”,从而构陷锦书,进而牵连自己?
如果是后者,那么布局之人心思极为缜密。利用尚服局丢失贡品的事件,巧妙地选择了与柳昭仪住所相邻、人迹罕至的西苑作为“发现地”,再通过姜姑姑之口让锦书隐瞒,最后选择在皇帝寿宴这个公开场合由德妃发难,环环相扣,几乎无懈可击。
若非锦书机智,自己应对得当,今日恐怕难以收场。
慕容雪感到一阵寒意,比窗外呼啸的北风更刺骨。这后宫之中的阴谋,远比她想象的更为黑暗和凶险。
就在这时,添香匆匆进来,脸色有些发白,低声道:“娘娘,负责暗中盯着揽月阁的小柱子来回话……说……说今晚看到白芷又悄悄出了揽月阁,去了西苑的梅林,这次……这次见的好像是个男人,穿着内监服饰,但身形高大,而且……两人似乎颇为亲密,说了好一会儿话,白芷还塞给了那人一个香囊。”
男人?亲密?香囊?
慕容雪心中一震。宫女与内监对食,在宫中是绝对禁止的大罪!柳昭仪的贴身宫女,竟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这背后,是否有着更惊人的秘密?
“可看清那内监的模样?是哪个宫的人?”慕容雪急问。
添香摇头:“天色太暗,又下着雪,小柱子不敢靠得太近,只看清个大概轮廓,脸没看清,也不知道是哪个宫的。只见两人分开后,那内监往西苑深处去了,白芷则回了揽月阁。”
线索似乎又断了,但指向却更加诡异。柳昭仪……她到底在做什么?一个几乎被遗忘的失宠昭仪,她的宫女却频频与人秘密接触,甚至可能涉及宫规严禁的私情。
慕容雪感觉事情越来越复杂,像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德妃的挑衅,柳昭仪的诡异,贤妃看似好心的提醒……这些碎片之间,是否存在着某种联系?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绝不能自乱阵脚。敌暗我明,贸然行动只会落入陷阱。
“告诉小柱子,此事保密,继续盯着,但更要小心,安全第一。若有异常,以保全自身为重,立刻撤回。”慕容雪吩咐道。
“是,娘娘。”
添香退下后,慕容雪毫无睡意。她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隙,冰冷的空气夹杂着雪花涌入,让她精神一振。她需要好好想一想,下一步该怎么走。
直接禀报司马锐?目前关于柳昭仪的证据都是间接的猜测和单方面的监视结果,缺乏实证。关于德妃,更是只有嫌疑,没有证据。贸然上报,若查无实据,反而会让自己陷入“构陷妃嫔”的境地。
继续暗中调查?对手显然十分狡猾,且可能在宫中经营多年,根深蒂固,自己初来乍到,人手和经验都有限,稍有不慎,就可能被对方反噬。
或许……可以换个思路。对方一再出手,目的无非是动摇她的地位。那么,只要她自身足够稳固,让对方无机可乘,对方自然会更加焦躁,从而露出更多马脚。
当前最重要的是两件事:一是彻底清查整顿未央宫内部,确保铁板一块,不给外人可乘之机;二是要在宫务上做出实实在在的政绩,进一步巩固司马锐对她的信任和依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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