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毒?什么时候的事?林深脑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是路上吃的食物?是这老宅里的霉菌或毒虫?还是更可怕的,在离开医院前,她就已经被下了慢性的毒药?“司辰”的电话,不仅是挑衅,更是死亡倒计时的宣告。
“坚持住!”林深将她平放在地上,解开衣领保证呼吸通畅,快速检查她的脉搏,跳动快而微弱。他不懂医术,只能进行最基本的急救。必须立刻送医院。但这里荒山野岭,最近的镇医院也在几十公里外,而且他们根本不能暴露行踪。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林深。他看着沈瑶生命的气息一点点微弱下去,自己却束手无策。他猛地抬头,目光再次投向那面诡异的镜子和地上的青铜碎片。难道唯一的生路,就藏在这古老的谜题之中?必须在沈瑶毒发前解开它。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颤抖着再次拿起密码本和碎片。时间分秒流逝,沈瑶的呼吸越来越弱。汗水模糊了他的视线,巨大的压力几乎要将他压垮。
突然,他的目光定格在密码本某一页的边缘注释上,那里用极小的字写着:“镜非镜,影非影,双匙合,蛇瞳开。”
双匙合?是指两块碎片合在一起?他立刻将母亲留下的碎片和刚从镜框里找到的碎片并排放在一起。虽然边缘不吻合,无法拼成完整图形,但当两块碎片的某些特定纹路以某种角度重叠时,在手电光的照射下,竟然在墙上投下了一个模糊的、扭曲的、如同蛇眼般的复合光影。
林深心中狂震。他立刻将这两块碎片按照形成蛇眼光影的角度,小心翼翼地叠合,然后将其边缘对准镜框右下角的那个金属浅槽,尝试性地嵌入。
严丝合缝!
“咔嚓!”
一声轻微的机括转动声从镜框内部传来。紧接着,整个梳妆台微微震动,那面巨大的、原本固定死的镜子,竟然连同后面的木板,缓缓地向一侧滑开,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仅容一人通过的墙洞!一股更加陈腐、带着书卷和尘埃的气息从洞内涌出。
密道!镜子后面竟然藏着一条密道!
林深来不及细想这密道通往何处,他抱起气息奄奄的沈瑶,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现在,任何可能藏有生机的地方,他都必须闯一闯。
密道内是向下的石阶,狭窄而潮湿。他用手电照亮前方,一步步向下,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快点,再快点。沈瑶的身体在他怀中越来越冷。
走了约莫几十级台阶,前方出现了一个不大的地下室。地下室的中央,摆放着一张石桌,桌上除了一盏早已干涸的油灯,只有一个古朴的、没有上锁的小木盒。
林深将沈瑶轻轻放在墙边,快步走到石桌前,打开木盒。里面没有解药,只有一张折叠的、泛黄的纸条,和一小块用蜡封着的、像是某种植物根茎的东西。
他展开纸条,上面的字迹是母亲林婉的,内容简短而急促:
“见字如晤。若你找到此地,说明苏姐已遭不测,危机已近。此物乃‘蛇涎草’根,可缓解‘辰砂’之毒,但非解药,仅能续命十二时辰。真解在‘司辰’手中,或藏于‘巳蛇’之眼。真相在‘心宿’之下,旧影之中。切记,勿信陈。”
字迹在这里戛然而止,最后几个字模糊不清,仿佛书写时极为仓促或被干扰。
“蛇涎草”缓解毒素。林深心中涌起一丝希望。他立刻捏碎蜡封,将那干枯的根茎碾成粉末,撬开沈瑶的牙关,混合着随身带的水,小心地喂她服下。
做完这一切,他瘫坐在地上,背靠着冰冷的石墙,大口喘气。沈瑶的呼吸似乎稍微平稳了一些,青紫色也略有消退,但依旧昏迷不醒。十二个时辰他只有一天的时间找到真正的解药。
母亲的字条信息量巨大:指出了缓解剂,暗示解药在“司辰”手中或与“巳蛇”案有关,指明了下一步的方向(“心宿”之下,旧影之中),并且发出了对陈队的警告。“勿信陈”后面是什么?勿信陈队?还是陈某某?
地下室里寂静无声,只有他和沈瑶微弱的呼吸。镜中密道如同一个与世隔绝的囚笼,也是暂时的避难所。他握紧了手中的字条和那两块青铜碎片,目光投向密道入口的方向。
“司辰”知道他们会来老宅,甚至可能知道这面镜子的秘密。那么,这条密道,是生路,还是另一个早已布置好的陷阱?而那个警告,又将指向怎样残酷的真相?
黑暗的地下室里,时间仿佛凝固。林深知道,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将是与死神的赛跑,也是与幕后黑手的最终对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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