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是什么时候靠近的?他竟然毫无察觉!
林深强压下心中的惊骇,握紧手中的断砖,没有后退,而是尽量平静地问道:“老人家,我们无意打扰。只想问个路。”
那老人抬起头,帽檐下露出一双在黑暗中异常明亮的眼睛,锐利地扫过林深,又望向林深出来的那间石屋方向,似乎能穿透墙壁看到里面的沈瑶。
“山里有山里的规矩。”老人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这里是‘守山人’的地界。外人闯入,惊扰了山灵,要遭报应的。”
守山人?林深心中一动。这个称呼,与“守辰人”似乎有某种微妙的关联。
“我们立刻就走,只求指点方向。”林深重复道,同时仔细观察着老人。老人虽然年迈,但站姿稳如磐石,气息绵长,绝非常人。而且,他提到“惊扰山灵”,语气中带着一种深深的忌惮,似乎这山里真有什么不寻常的东西。
老人沉默了片刻,那双锐利的眼睛始终盯着林深,仿佛在审视他的灵魂。最后,他缓缓抬起木杖,指向村落后方一条被灌木几乎完全掩盖的、更加狭窄难行的小径。
“从那里走。一天路程,能到山外镇子。”老人顿了顿,声音更低沉了几分,“记住,天黑前必须出山。夜里山里不干净。尤其是水潭那边,别再靠近。”
水潭?他提到了水潭,林深心中巨震。老人知道他们是从水潭方向来的,而且特意警告水潭“不干净”,这更印证了水潭下的不寻常。
“多谢老人家。”林深压下心中的疑问,道了声谢,准备退回石屋。
“等等。”老人忽然又叫住了他,从斗篷下摸索着,掏出一个小布包,扔给林深。“山里夜寒,给你同伴敷上,能缓解伤痛。算是结个善缘。”
布包里是几块黑乎乎、散发着浓烈草药味的膏药。
林深接过布包,心中更加疑惑。这老人行为诡异,先是警告驱逐,后又赠药示好,到底意欲何为?
他没有多问,再次道谢后,迅速退回了石屋。
屋内,沈瑶紧张地等待着。林深将情况简单告知,并将草药膏递给她。膏药触手温热,似乎刚制成不久。
“守山人,水潭不干净。”沈瑶敷上膏药,感觉脚踝传来一丝清凉,疼痛稍缓,但心中的不安却更浓了,“这老人不简单。他好像知道很多。”
林深点头。这意外的遭遇,非但没有让他们安心,反而增添了新的谜团。这深山、这废村、这神秘的守山人,以及水潭下的遗迹,似乎都指向一个更庞大的、不为人知的秘密体系。
他们不敢久留,决定天亮就按老人指的方向离开。然而,就在天色将明未明、最黑暗的时刻,村落外的小径方向,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以及一个他们绝不想听到的、充满暴戾和疲惫的咆哮声:
“搜!给我一寸寸地搜!他们肯定躲在这附近!找到那个小子和女人,还有我的东西!”
是陈队,他竟然真的追来了!而且听声音,似乎带了人。
林深和沈瑶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刚刚获得的一线生机,再次被逼到了悬崖边缘。而那个神秘的守山人,此刻又在哪里?他是会袖手旁观,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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