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洒在寂静的山林间,将刚刚逃出生天的林深和沈瑶的身影拉得细长。冰冷的夜风一吹,湿透的衣物紧贴皮肤,带来刺骨的寒意,却也让他们昏沉的头脑清醒了几分。身后那吞噬了“心镜”和无数秘密的溶洞入口,如同一个黑色的伤口,隐没在陡峭的山壁下,暂时隔绝了张明远疯狂的咆哮和追击的脚步声,他们似乎利用复杂的地下通道暂时甩开了追兵。
两人瘫坐在一丛茂密的灌木后,剧烈地喘息着,劫后余生的虚脱感与深入骨髓的疲惫交织在一起。沈瑶的脚踝肿得发亮,脸色苍白如纸,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痛苦的颤音。林深肋部的钝痛也阵阵加剧,但他强撑着,警惕地环顾四周。
这里是一片陌生的山谷,林木幽深,远处山峦叠嶂,在月光下显出黑黢黢的轮廓,寂静得可怕。母亲笔记中最后提到的“九嶷山南麓,望乡台左近”,就是这里吗?那个神秘的“葬影之地”又在哪里?
“我们逃出来了?”沈瑶的声音微弱,带着难以置信的恍惚。
“暂时。”林深的声音沙哑,他努力平复呼吸,检查着随身物品。火折子用完了,食物和水早已告罄,唯一剩下的,是那个贴身藏着的、母亲林婉留下的皮质小袋,里面装着那本浸水后字迹仍可辨认的笔记,以及在祭坛井底,生死关头被他塞进去的、几片“心钥”碎裂后最大的玉片。这或许是母亲遗物最后的念想。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皮袋,借着月光,再次翻阅笔记最后几页。关于“九嶷山”、“望乡台”、“葬影之地”的记载依旧模糊,但有一行之前被水渍晕染、此刻却清晰了些的字迹引起了他的注意:
“台址已湮,然守山一脉,有村曰‘栖云’,隐于南麓鹰嘴岩下,循溪北上,一日可至。若事急,可往求援,示此纹为信。”
栖云村,守山人的村落,还有信物图案,一条可能的生路。
林深精神一振,仔细辨认旁边绘制的一个简单图案:一个圆圈,中心有三个呈品字形分布的小点。这个图案,他似乎在哪里见过类似的风格。
希望如同黑暗中的火星,虽然微弱,却指明了方向。他们需要食物、药品、安全的栖身之所,更需要了解这片区域和“葬影之地”的线索。这个“栖云村”是唯一的选择。
“我们必须找到这个村子。”林深将发现告诉沈瑶,并将图案指给她看。
沈瑶眼中也燃起一丝光亮,但随即被忧虑覆盖:“我的脚恐怕走不了那么远的路了。而且,那些人肯定会追来。”
林深看着沈瑶虚弱的样子,心知她说的没错。凭他们现在的状态,在陌生的大山里徒步一天,还要躲避追兵,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就在这时,远处山林中,隐约传来几声悠长的狼嚎,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瘆人。更远处,似乎还有类似信号弹升空的微弱光亮一闪而逝。
是搜山的“影幢”人员,他们果然没有放弃,而且正在扩大搜索范围。
危机迫在眉睫,必须立刻离开这里。
林深搀扶起沈瑶:“不能待在这里,先找个更隐蔽的地方躲起来,天亮再想办法。”
两人借着月光和依稀的星光,沿着山谷向下游方向艰难移动。沈瑶几乎将全身重量都压在林深身上,每走一步都咬紧牙关。林深则努力辨认着方向,同时警惕地留意着周围的任何风吹草动。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找到一处被巨石和茂密藤蔓遮掩的天然石缝,勉强可以容身。林深将沈瑶安置在最里面,自己则守在入口处,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长夜漫漫,寒冷和饥饿不断侵蚀着他们的意志。林深将最后一点干净的布条蘸湿,给沈瑶冷敷脚踝,但效果甚微。沈瑶因疼痛和寒冷而微微发抖,意识有些模糊。
“林深。”她轻声唤道,“我们会死在这里吗?”
“不会。”林深握紧她冰凉的手,语气坚定,“我们找到了线索,还有希望。天亮后,我一定想办法找到那个村子。”
他的目光落在母亲笔记的皮袋上,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母亲穷尽一生追寻真相,最终却选择封存力量,警示后人。而张明远为了私欲,不惜一切代价。自己卷入其中,历经生死,如今又该何去何从?仅仅是为了揭开母亲死亡的真相吗?还是也有了不得不去守护的东西?
他看着身边因他而伤痕累累、却始终不离不弃的沈瑶,答案渐渐清晰。
后半夜,山林中不时传来搜寻的动静,有脚步声,有犬吠,甚至有一次,几道手电光柱就从他们藏身的石缝外不远处扫过,惊出两人一身冷汗。张明远和他的“影幢”,像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在收紧。
天快亮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山林间雾气弥漫,能见度更低。这增加了隐藏的难度,但也可能干扰追兵的搜索。
雨声中,林深隐约听到了一阵奇特的、有节奏的敲击声,像是木梆子,又像是某种信号,从山谷上游方向传来,时断时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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