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机似乎暂时解除,但气氛更加诡异。疤面人没有去追张明远,而是缓缓走到那柄掉落的“封脉之匕”前,弯腰捡起,仔细端详着柄部的三星图案,眼神复杂。
他的两名同伙则持刀警戒,目光冷漠地扫过林深三人。
沈瑶紧紧扶着受伤的阿吉,警惕地看着疤面人。林深挣扎着坐起,虚弱但毫不退缩地迎向疤面人的目光。这个人救了他们,但他的目的不明,是友是敌,尚未可知。
疤面人摩挲着匕首,终于抬起头,看向林深,声音沙哑而冷淡:“你长得很像你母亲。”
林深心中巨震:“你认识我母亲?”
疤面人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走到林婉的遗骸前,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眼神中流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类似追忆和哀伤的情绪,但转瞬即逝,恢复了冰冷。他叹了口气,低声道:“林婉你还是做到了这一步。以身为祭,封堵心狱值得吗?”
他的话仿佛认识母亲,而且了解内情。
“你到底是谁?”林深再次追问,心中充满疑惑。这个人身上谜团重重。
疤面人转过身,目光锐利地看着林深:“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张明远跑了,他绝不会甘心。‘源血’的平衡已被打破,这里很快会彻底崩溃。你们必须立刻离开。”
“崩溃?”沈瑶看着依旧翻涌不止的血池,担忧地问,“那池子里的东西。”
“那不是你们该碰的。”疤面人打断她,语气严厉,“林婉用命封住它,就是不想让它现世。张明远妄想掌控‘源血’,简直是自取灭亡。”他顿了顿,指向张明远逃跑的那个角落缝隙,“从那里出去,一直往上爬,能通到笔架山后山。离开这里,永远别再回来。”
“那你呢?”林深看着他手中的匕首,“你要用它做什么?”
疤面人掂了掂匕首,眼神深邃:“这把‘封脉之匕’,是唯一能暂时稳定这残局的东西。我要完成林婉未竟之事,加强封印。但能撑多久,我也不知道。” 他看了一眼林婉的遗骸,语气带着一丝决绝,“这里,是我们这一代人的终点了。”
他的话带着殉道者的意味。林深心中波澜起伏,这个疤面人,似乎与母亲有着极深的渊源,并且肩负着某种使命。
“何伯,守山人的何伯,他在哪?”林深忽然想起何守拙。
“何老哥。”疤面人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他为了引开大部分追兵,被困在‘望乡台’那边的迷阵里了,生死未卜。你们出去后,如果可能,想办法救他。他是条汉子。”
消息令人沉重。石室的震动更加剧烈,更大的石块开始落下,血池的红光再次变得不稳定起来。
“没时间了!快走!”疤面人厉声催促,对两名手下示意,“带他们从密道出去!”
那两名黑衣人上前,不由分说,架起虚弱的林深和受伤的阿吉,沈瑶紧跟其后,快速走向那个角落的缝隙。
在钻进缝隙前,林深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只见疤面人手持匕首,站在林婉遗骸旁,面对翻涌的血池,身影在明灭的红白光芒中,显得异常孤独而坚定。他口中似乎念念有词,匕首上开始泛起微光。
“谢谢。”林深低声说了一句,不知他能否听见。
疤面人没有回头,只是挥了挥手。
四人钻入狭窄的缝隙,奋力向上攀爬。身后传来疤面人念咒般越来越急促的声音,以及血池更加狂暴的咆哮声,整个山体都在轰鸣震动。
不知爬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光亮和新鲜的空气。他们钻出洞口,发现身处笔架山后山一处陡峭的悬崖中段,下方是深邃的山谷,远处天际已泛起鱼肚白。黎明将至。
回头望去,出来的洞口隐隐传来沉闷的巨响和剧烈的震动,随后,那洞口周围的岩壁竟开始坍塌,迅速将入口彻底掩埋。
“他!”沈瑶看着被掩埋的洞口,眼中含泪。
林深沉默地看着那堆废墟,心中五味杂陈。疤面人,这个亦正亦邪、身份成谜的男人,最终选择了与母亲相同的道路,将自己和那恐怖的“源血”一起,封存在了山腹深处。
张明远跑了,隐患仍在。何伯下落不明。母亲和疤面人用生命暂时平息了这场风波,但真相的漩涡,似乎远未到平息的时候。
“我们现在去哪?”阿吉虚弱地问。
林深望着渐亮的天空和层峦叠嶂的群山,紧紧握着母亲那个装有笔记的皮袋(沈瑶冒险捡了回来),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先找地方治伤,然后去找何伯。”他顿了顿,声音低沉而清晰,“还有,弄清楚张明远背后那个‘老板’,到底是谁。”
这场围绕“时序之源”的漫长噩梦,还远未结束。而他们,已然深陷其中,无法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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