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在三个月内,让新城初具规模!鲁肃对汇聚而来的各地工匠首领和吏员说道,语气不容置疑。很快,征调民夫的命令发往淮南各郡县,数以万计的青壮在官府的组织下,带着简陋的工具和微薄的口粮,如同蚁群般向合肥汇聚。采石场、伐木场日夜不休,牛车、马车、独轮车组成的运输队伍,在泥泞的初春道路上绵延数里。
庞统则坐镇寿春,协调将作大营。他召来了麾下最富巧思的工匠,将改进后的霹雳车、需十人才能张开的重型床弩、以及一种被称为夜叉檑的守城器械的图纸精心修订,派专人送往合肥,要求务必融入新城设计之中。同时,他还亲自设计了数种针对火攻的防御措施,包括加宽护城河、在城墙关键部位包覆湿泥、储备大量沙土和水缸等。
曹贼火焚相县,此仇必报!新城绝不能再重蹈覆辙!庞统对负责图纸的工匠反复叮嘱,小眼睛里闪烁着仇恨与智慧交织的光芒。
赵云伤势既愈,便主动请缨,不再满足于在寿春休养。他率领三千经过初步整训的精锐,前出至淮水南岸,以合肥旧城残垣为依托,建立起前沿营寨。随后,他化整为零,派出数十支百人规模的队伍,不分昼夜地袭扰北岸曹军的哨站、巡逻队和运输线。
这些战斗规模不大,却极其频繁。有时是趁夜潜渡,焚毁几座哨塔;有时是伏击小股巡逻的曹军;有时则以强弩射杀对岸暴露的军官。赵云用兵灵动狠辣,专挑曹军防备薄弱处下手,一击即走,绝不停留。此举既是为了练兵,让新兵在实战中见血,也是为了麻痹和疲惫曹军,干扰其备战,为后方筑城争取宝贵的时间。北岸曹军被搅得不堪其扰,士气日渐低落。
徐盛则留守寿春,总责本城防务。他深知寿春乃根基之地,不容有失。每日亲自巡视城防,督促士卒操练,检查武库、粮仓。他尤其注重守城器械的储备,礌石、滚木、火油、箭矢堆积如山。同时,严格盘查往来人员,谨防曹军细作渗透。
而庞统肩上的担子最为繁重。他需要统筹全局,协调各方。筑建龙鳞城的耗费堪称巨万,每日如同流水般花出去的钱粮让他心惊肉跳。府库的压力陡然增大,他不得不与荀谌等人绞尽脑汁,一方面加紧催征赋税,另一方面则更加严厉地推行新政,清查豪强隐匿的田亩与人口,甚至不惜向一些富商大贾。这些举措虽然暂时缓解了财政压力,却也埋下了不满的种子。
就在寿春上下为龙鳞城而全力以赴时,来自北岸的暗流也悄然涌来,试图侵蚀这新生的根基。
程昱与贾诩的离间之策并未因初战受挫而停止。相反,他们投入了更多资源。更加隐秘、训练有素的细作,携带着重金和伪造的文书,试图接触那些在沛国之战中损失部众、或自认赏罚不公的中层将领。流言也在市井间更加巧妙地传播,不仅夸大着新政带来的不便,更开始隐晦地暗示陆炎穷兵黩武,为报私仇而耗尽民力,将淮南拖入战争深渊。
然而,陆炎凭借沛国大胜积累的无上威望,以及庞统暗中布下、由忠诚老卒组成的严密监察网络,使得这些阴谋大多未能奏效。绝大多数将领面对诱惑,或严词拒绝,或佯装周旋后立即上报。偶有意志不坚者稍有动摇,也很快被察觉。一场无声的整顿在暗中有序进行,数名涉嫌与曹军细作往来的中低级军官被悄然调离关键岗位或投入监牢,消息被严格控制,未在军中引起大的波澜。
但程昱的计谋也并非全无成效。沉重的劳役和赋税,加上暗中传播的流言,还是在部分百姓和低级吏员心中埋下了困惑与不满的阴影。这些情绪如同地底暗流,暂时被筑城的热潮和战争的紧迫感所压制,却也在悄无声息地积累。
就在这内外交困、紧张忙碌的氛围中,一队风尘仆仆的江东客商,历经周折,终于抵达了寿春。他们带来了吴侯孙权的密信和一份不菲的礼单。信中言辞恳切,表达了对陆炎抗曹之举的钦佩与声援,以及愿与交好、共维东南安定的意愿,信末还特意问候了在广陵的刘备。然而,对于江东最为精锐的水师是否会北上助战、提供实质性的军事援助,信中却巧妙地避而不谈。
这缕来自江东的微风,虽然无法立刻改变淮南与中原悬殊的力量对比,但其政治意义却非同小可。它像一道微光,照亮了寿春略显孤寂的天空,让陆炎及其麾下知道,他们并非独自在对抗北方的巨兽,东南的另一股力量,正以一种复杂而审慎的态度,关注着这场决定江淮命运的对决。
陆炎仔细阅读了孙权的来信,沉吟良久,对庞统等人道:孙权这是在观望,也是在试探。他既希望我们能拖住曹操,又不敢轻易下注。不过,有此善意,总好过落井下石。他下令厚待使者,并让鲁肃准备一份回礼,同样以谨慎而友好的言辞回复,既表示感谢,也不主动请求援兵,维持着这种微妙的平衡。
建安八年的春天,就在这样紧张、忙碌、希望与压力并存、明枪与暗箭交织的氛围中,缓缓流逝。许都的曹操在磨砺他的刀锋,寿春的陆炎在铸炼他的,而秣陵的孙权,则在冷静地观望着风向。淮水两岸,民夫号子声、军队操练声、工匠敲打声,与无形中的谋算交锋声混杂在一起,共同谱成一曲大战前的沉重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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