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时候离开了。”
韩照走到院子里，环视着才搬进来不到一年的新宅，不禁心生感叹。
......
曳江坊。
这条通往武馆的路，韩照不知道走过多少遍了，就算他闭着眼睛，也能准确无误地走到。
“你小子我正要去找你，你倒来找我了，看来我们师徒想到一块儿去了。”
吕益从武馆大门走了出来，看到朝着武馆走来的韩照，快步赶了上去。
“师父。”韩照躬身一礼。
“怎么？突然行这么大礼干什么？你不会准备自立门户吧？！”吕益疑惑的道。
“师父，就不要开这种玩笑了吧。”
韩照讪讪一笑。
“看你的样子，似乎又突破了？你要走？”吕益眉头一挑。
“弟子准备去府城的武院求学，所以想征得师父的同意。”
韩照正色道。
他不是一般的学徒，去留随意，吕益在他身上投入的资源，已经远超他所交的那点学费许多倍。
他们之间不是学徒和老师的关系，而是弟子与师父的关系。
于情于理，韩照都得第一时间跟吕益商量。
“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呢？原来就是这种小事。要走就走吧，老夫还能拦住不让你去吗？”吕益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
“师父，其实我......”
韩照欲解释。
“呐！”吕益突然将两封书信塞给了韩照。
“这是？”韩照愣了一下。
“这一封是给映萱的信，你要去武院正好帮我带给她，省得老夫跑一趟。”吕益指着封面上写着‘映萱亲启’的书信。
“那这一封呢？”韩照望向封面没有写字的书信。
“我在武院还有几个老朋友，好多年没见了，帮我带个信吧。”吕益淡淡道：“你只要进了武院表明身份，就会有人来找你的。”
“你的悟性绝佳，但是根骨有点差。府城那里资源多，机会也多，但强者更多，也不缺天才，想出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师父...”韩照心头一热，这分明就是一封推荐信，甚至可以说是求人帮忙的信。
“行了行了，走都走了，别一副舍不得的样子，矫情！”
吕益一脸嫌弃，旋即话锋一转。
“记得跟远途说一声，还有许灵那边你也得处理好，你要是真有本事让映萱也喜欢你，就两个一起娶了。当然，不论最后如何，你谁都不能辜负，否则我饶不了你。”
“是，师父。”
“也不用去武馆道别了，尽早出发。”
“是。”韩照躬身一礼，退了几步之后，转身离去。
走到曳河上的拱桥时，看着波光粼粼的河面，他下意识的驻足。
远处的船夫撑着长篙，背着夕阳，渐渐消失在长河的尽头。
韩照侧目，吕益还站在原地。
吕益冲着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快走。
韩照不再停留，快步走下了桥。
......
两天后。
韩照告别了许灵，带着玉娘悄然离去。
一个云州有上百府，元昌府排名前十。
仅仅是元昌府估计就比前世一省之地还要大。
韩照赶到位于黑石城南边的嘉园城，踏上了长林江上的商船。
长林江，一条东高西低，横贯天州和云州的长江，两岸的漕运行业极为发达。
此地距离元昌府城有三千多里路，韩照就算是日行几百里，也得五六天才能到，而且连续赶路有点累，索性顺江而下，顺带看看沿途的风景。
就这样，他在江上度过了七天。
还有半个时辰，就能靠岸抵达元昌府城了。
“与天地相比，人力当真是渺小。”韩照站在甲板上，看着一望无际的江面，不禁心生感叹，也许只有成就神通，甚至更高境界，才能俯瞰众生吧。
“快停船！所有人都出来！”
此时，甲板上站着的船东突然冲着船舱里大叫一声。
韩照眉头一挑，瞥向了从侧后方快速驶来的小船，船帆上印有类似黑龙的图案，仔细一看，头上无角，乃是蛟龙。
“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了？”
“有江盗吗？”
船舱里的人陆续来到了甲板上，数十人小声地议论了起来，场面顿时闹哄哄的一片。
“都给我闭嘴！别乱说话，那是怒蛟帮的人！只要交钱就没事了！”
船东大声呵斥。
众人一听是怒蛟帮，便纷纷噤声。
只要是在长林江走过一遭的人，就没有不知道怒蛟帮的。
怒蛟帮乃雄踞长林江两岸数府之地的第一大帮，凡是长林江上的商船，都得交过路费。
当然，怒蛟帮也会维持长林江上的秩序，交过钱的商船都能受到庇护，不会遭到江盗的劫掠。
出门在外，能用钱买到平安，没有人不愿意。
咣当！！
等到怒蛟帮的快船靠近商船的时候，帮众将带着铁钩的绳子挂上了船沿，熟练地攀上了大船。
一行二十几人全是武者，个个都身着统一的灰色劲装，大多数人的胸口都绣着白蛇图案，只有一人胸口绣着黑蛇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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