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的空气还带着一丝凉意。
乌野高中的体育馆里,灯光已经亮起,但还未被少年们的呐喊与汗水填满,显得有些过分的安静与空旷。
乌养系心靠在教练长椅上,手里捏着那本薄薄的的笔记本。一夜过去,他脑海里反复回放着手机上看到的、及川彻调整护膝的那个微小动作,以及笔记本上那冷酷而精确的文字。旁边的武田一铁老师也来得很早,正帮着检查球网的高度,脸上混合着兴奋。
“乌养君,关于北川同学的那份报告……”武田老师开口,打破了沉默,“你打算怎么处理?那里面提到的东西,如果……如果是真的,那我们对阵青叶城西的胜算……”
“我还在想。”乌养系心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问题不在于胜算。问题在于,这东西到底是怎么来的。还有,那小子昨天最后说的话。”
“下一场比赛,我想上场。”
那句话平静,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力量。一个拥有如此恐怖洞察力的“大脑”,该如何使用这件“武器”,成了一个让他头痛不已的难题。
就在这时,体育馆的门被轻轻拉开。
菅原孝支走了进来。他不像往常那样微笑着和教练、老师打招呼,然后立刻开始热身。他径直走到了两人面前,神色是罕见的郑重。
“教练,武田老师,早上好。”他先是规矩地鞠躬,然后直起身,“在晨练开始前,我有些话想跟您们说。”
乌养系心看着这个值得信赖的三年级二传手,从他严肃的表情里读出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他坐直了身体,“说吧,菅原。”
菅原孝支深吸了一口气,目光扫过场上那熟悉的排球,然后坚定地看向乌养系心。
“关于接下来的夏季预选赛,我有一个请求。”他的声音温和,却吐字清晰,“我希望,能让影山担任首发二传手。”
乌养系心和武田老师同时一怔。
“菅原同学,你……”武田老师有些不知所措。
“我考虑了很久。”菅原的脸上露出一个略带苦涩但真诚的笑容,“影山的天赋是毋庸置疑的。他和日向的怪人快攻,是我们目前最尖锐的武器。队伍想要赢,想要走得更远,就需要最强的战斗力始终留在场上。这是最理性的选择。”
乌养系心沉默着,没有说话。他知道菅原说的是事实。但这番话由菅原自己说出口,分量完全不同。
“而且,”菅原继续说道,他的视线转向了体育馆的门口,仿佛在寻找什么,“还有北川。”
他并没有看到北川圭的身影,但他继续说了下去:“我不知道他昨天和您说了什么,教练。但我能感觉到,他的加入,让我们的队伍正在发生某种更深层次的化学反应。月岛的拦网,影山和日向的新快攻,这些变化背后,都有他的影子。他拥有一种我们所有人都不具备的‘视野’。”
“一个能传出那种精准托球的天才二传手,一个能看穿对手战术的神秘大脑……把他们两个放在场上,乌野才能发挥出200%的实力。”
“这是我作为三年级,作为副队长的判断。”菅原的语气变得更加恳切,“我已经高三了,这是我最后的机会。正因为是最后的机会,我才比任何人都更希望看到队伍获胜,看到大家一起去东京。我自己的上场时间,和队伍的胜利比起来,根本不重要。”
“所以,请让我做替补吧。”他对着乌养和武田,深深地、郑重地鞠了一躬,“我会在场下做好一切准备,随时为队伍贡献我的力量。”
体育馆门口,刚换好鞋的北川圭停住了脚步。
他原本正准备像往常一样,第一个进场开始他那套雷打不动的身体强化训练。可菅原孝支那清晰而温和的声音,像一颗颗小石头,精准地投进了他平静的心湖。
他半个身子隐在门后,看着那个平日里总是笑容满面、如春风般和煦的前辈,此刻正用他挺直的脊梁,承担着一个少年所能做出的、最沉重的决定。
北川圭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他的大脑却在这一瞬间开始了疯狂的运转。
【球员:菅原孝支。】
【属性:二传手,三年级,副队长。】
【技术特点:稳定,战术素养高,与队友(尤其东峰、泽村)默契度极高,善于沟通,能最大化调动除日向之外的所有攻手,拥有强大的精神稳定作用。】
【当前状态:主动请求成为替补,优先团队胜利。】
【核心价值:经验、稳定、团队粘合剂。】
【问题:如何处理该变量以实现团队战力最大化?】
【方案一:接受请求。】
【执行:影山首发,菅原替补。】
【优势:最大化利用影山的天赋和攻击性。】
【劣势:1. 浪费了菅原的战略价值,将其功能单一化为“状态稳定器”或“救火队员”。2. 队伍战术相对固定,容易被及川彻这样的顶级二传手针对。3. 无法解决影山在逆风局或与队友沟通不畅时的根本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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