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烬的目光沉沉地落在我脸上,锐利如刀,仿佛要将我每一寸表情、每一个细微的眼神变化都剥开来看清。那眼神里有冰冷的评估,有深沉的审视,甚至…还有一丝极其隐晦的、仿佛看到某种有趣事物的探究。时间在令人窒息的寂静中流淌,只有烛火跳动和窗外竹叶沙沙的轻响。
不知过了多久。
他敲击扶手的手指,终于再次动了起来。笃…笃…笃…那规律的轻响,不再像催命符,反而带着一种奇异的、仿佛在衡量筹码的节奏。
“好。”
一个单音字,从他薄唇中吐出,低沉而清晰,如同冰珠坠地。
“本王给你空间。”
他身体向后靠着椅背,玄色的身影在昏暗中显得更加高大莫测。
“七日。”
“七日内,本王要看到‘钥匙’的踪迹。”
“七日之后…”他微微停顿,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中,寒芒乍现,如同出鞘的利刃,带着毫不掩饰的冰冷警告和一种令人灵魂战栗的绝对掌控力,“无论你用什么方法,剜掉多少腐肉,本王…只看结果。”
七日!
如同无形的枷锁,瞬间套上脖颈!心脏猛地一缩。
“至于你要用的人…”萧烬的目光扫过我紧攥着书册的手指,意有所指,嘴角似乎勾起一个极淡、极冷的弧度,转瞬即逝,“本王不管。”
“但,若因你所用之‘刀’不够锋利,反噬其身…”
他的声音陡然转寒,字字如冰锥:
“那杯鸩酒的滋味,本王不介意…让你再尝一次。”
赤裸裸的威胁!冰冷刺骨,带着血腥味!
我攥着书册的手指瞬间收紧,指节因为用力而发出轻微的声响,手背上青筋隐现。牙关紧咬,口腔里弥漫开一丝铁锈般的腥甜。愤怒和屈辱如同毒火,灼烧着五脏六腑。然而,在他绝对的力量和掌控面前,所有的反抗都显得如此苍白可笑。
“臣女…明白。” 两个字,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带着沉重的力道和一丝难以抑制的颤抖。
萧烬不再言语。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有冰冷的警告,有掌控者的睥睨,似乎还有一丝…极其隐晦的、仿佛在欣赏困兽挣扎的残酷腥味。随即,他站起身,玄色的衣袂拂过冰冷的地面,带起一阵微寒的风。
他没有再看我,径直走向门口,高大的身影融入门外更深的夜色之中。
门,再次无声地合拢。
冰冷的囚室里,只剩下我粗重的喘息声,膝盖上那卷沉重如山的书册,以及…那句带着血腥味的威胁——“再尝一次鸩酒的滋味”——如同毒蛇般在耳边嘶嘶作响。
七日!
东海卫!无主之钥!
巨大的压力如同无形的山峦,轰然压下!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冲破束缚。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顺着冰凉的鬓角滑落。恐惧和压力并未消失,反而因为时限的逼迫而变得更加尖锐、沉重。
然而,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重之下,在萧烬那冰冷威胁的阴影之中,一股被逼到绝境后爆发的、近乎疯狂的决绝,如同地火般猛地喷涌而出!
不能退!
退一步,便是万丈深渊,是鸩酒重尝!
必须找到!
必须在他限定的时间内,找到关于那“钥匙”的线索!哪怕只有一丝一毫!
我猛地从冰冷的地上站起,双腿因为长时间的蜷缩而麻木刺痛,几乎站立不稳。踉跄一步扶住旁边的桌案,才勉强稳住身形。顾不得身体的僵硬和酸痛,我一把抓起膝上的书册,跌跌撞撞地扑到桌边。
“哗啦——”
书册被粗暴地摊开在桌面上。昏黄的烛光下,那张标注着密密麻麻商路的地图,那些前世的心血和萧烬冰冷的批注,此刻都化作了通往唯一生路的、染血的密码。
指尖颤抖着,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专注,死死地钉在“东海卫”那三个字上!目光如同扫描般,疯狂地掠过地图上每一道代表水路的线条,每一个标注的城镇港口,每一处可能隐藏着前世暗桩的角落!
东海卫…东海卫…
前世那份残缺的军报…那个提及“信物”的片段…
那个被我草草归档、遗忘的卷宗编号是什么?!
那个负责传递东海卫线报、代号“海东青”的暗桩…他现在在哪里?!是否还活着?!是否还可用?!
记忆如同被强行撕开的伤口,混乱而疼痛。无数模糊的碎片在脑海中冲撞、闪烁——阴暗的东宫档案库,堆积如山的卷宗,一份字迹潦草、边角沾着海腥气的密报…
“啊…!” 太阳穴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如同钢针钻入。我痛苦地捂住额头,身体晃了晃。不行,太模糊了!前世最后几年,心力交瘁,许多细节早已湮灭在鸩酒的冰冷和死亡的绝望之中!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试图淹没那点刚刚燃起的火焰。
不!
不能放弃!
卫姝!想想父亲!想想卫家满门的清誉!想想那杯鸩酒穿喉的滋味!想想萧珩和林雪儿得意的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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