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能留在这里!” 侍卫急促地说道,他的目光扫过污浊的水流,“顺着水沟走!这是唯一的机会!这条暗渠通往宫外的护城河!”
宫外?现在宫门必然已经戒严,通往护城河就能逃出去吗?
但我们已经没有选择!待在这里,只有被瓮中捉鳖!
“跟我来!憋住气!” 侍卫低喝一声,率先滑入那散发着恶臭的污水中!
我咬紧牙关,看了一眼上方厮杀的喧嚣,又看了一眼手中依旧微微发烫的玉佩和怀里的瓶子,深吸一口污浊的空气,紧随其后,猛地扎入了冰冷刺骨、污秽不堪的水中!
恶臭瞬间包裹了全身,冰冷的水流几乎冻僵四肢。我们在水下艰难地潜行,全靠侍卫在前面引路。光线极其昏暗,只能勉强看到前方一点模糊的影子。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我感觉肺部快要炸开,几乎要窒息的时候,前方出现了一丝亮光,水流也变得湍急起来!
到了!护城河!
然而,就在我们即将冲出排水口,进入相对开阔的护城河时——
一张巨大的、布满倒钩的铁网,赫然堵死了整个排水口!
网外,是密密麻麻手持强弓劲弩的皇城司番役!火把将河面照得如同白昼!
冯阚站在岸边,面无表情地看着水中狼狈的我们,如同看着两只落网的鱼虾。
“恭候多时了。” 他的声音透过水面,冰冷地传来,“卫小姐,还有…这位不知名的朋友。是自己上来,还是本官请你们上来?”
彻底完了。
我的心沉入无尽深渊。这是一场早已精心策划好的、针对我们的绝杀之局!从秘窖能量被引动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已经踏入了这天罗地网!
侍卫在我身边,身体紧绷如弓。他缓缓从水中抬起头,脸上沾满了污秽,但那双眼睛,却在火把的映照下,燃起了某种近乎疯狂的、绝望的光芒。
他看着我,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极其微弱的声音,说了最后一句话:
“记住…‘石心’…不在基座上…它…一直都在…”
话音未落——
他猛地从怀中掏出一颗龙眼大小、漆黑如墨的圆球,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砸向堵门的铁网,同时一把将我死死按入水底!
“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在水底闷响!巨大的冲击波将污水搅得天翻地覆!铁网被炸开一个缺口!
混乱中,我感觉到侍卫用力将我向那缺口推去!而他自己,却被反冲的水流和可能袭来的箭矢吞没!
“走!!!” 这是他留给我最后的、声嘶力竭的呐喊。
我被汹涌的水流裹挟着,瞬间冲出了排水口,卷入了护城河冰冷湍急的暗流中!
最后一瞥,我只看到岸上皇城司番役惊慌失措地放箭,以及水中那一抹迅速被黑暗和血色吞没的侍卫身影…
冰冷的河水灌入口鼻,巨大的悲伤和绝望将我吞噬。
我像一段无根的朽木,被湍急的暗流带着,冲向未知的下游…
而皇宫方向的厮杀声、爆炸声,依旧隐约可闻。
那场由“石瘟”、由权力、由深宫秘密引爆的风暴,终于彻底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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