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烬的出现,如同投入静湖的巨石,瞬间打破了沼泽地刚刚恢复的、脆弱的平静。他周身散发着比沼泽瘴气更令人窒息的低气压,玄色衣袍无风自动,那双深邃的眼眸先是冷冷扫过已化为清泉的污秽之巢,最终如同锁定猎物的鹰隼,牢牢钉在我因脱力而苍白的脸上。
“看来,”他低沉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是裹着冰碴,“本王来得,正是时候。”
他的话并非庆幸,而是蕴含着滔天的怒意与一种被彻底触犯底线的冰冷。他一步步走近,靴子踩在湿润的泥土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踏在人的心尖。
林逸下意识地将我护得更紧了些,尽管他自己也气息未平,却依旧挺直脊背,迎向萧烬迫人的目光:“殿下何出此言?若非姑娘冒险净化巢穴,泽州疫情永无宁日!”
“冒险?”萧烬在距离我们五步之遥处停下,嘴角勾起一抹毫无温度的讥诮,“林先生口中的‘冒险’,就是纵容她再次动用那不受控的、足以引火烧身的力量?还是指……你们二人私下行动,将本王与整个钦天监、玄甲卫蒙在鼓里,擅自踏入这显而易见的陷阱?”
他的目光锐利如刀,刮过林逸,最终再次落回我身上:“苏瓷,本王是否说过,你的行动,需在本王知晓之下?还是你以为,拥有了那点力量,便可肆意妄为,将本王的警告视若无物?”
我强撑着从林逸的搀扶中微微站直,尽管双腿依旧发软,却不愿在他面前示弱:“殿下若早已知晓此地凶险,为何不提前示警?若非情况紧急,锁孔危在旦夕,我又何须兵行险着?还是说,在殿下眼中,泽州万千生灵的性命,以及封印的稳固,都比不上您的‘掌控’二字?”
“牙尖嘴利。”萧烬眼神一寒,周身暗金色的龙气隐隐浮动,带来的威压让刚刚恢复清朗的空气再次凝固,“本王如何行事,无需向你解释!但你记住,你的命,你的力量,早已不属于你一人!若因你的‘擅自行动’而引发不可控之后果,这代价,你承担不起!”
“那殿下暗中尾随,又是为何?”林逸突然开口,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莫非也是担心‘不可控之后果’,还是……另有所图?”
萧烬的目光骤然转向林逸,那其中的冰冷几乎化为实质:“林逸,注意你的身份!本王行事,更无需向你交代!倒是你……”他话音一顿,视线落在林逸刚才被暗红光芒偷袭、此刻仍有些气息紊乱的身上,又扫过他扶住我的手,眼神愈发幽深难测,“你的身上,似乎也藏着不少秘密。方才那抵挡偷袭的力量,可不像是寻常星辰之力。”
林逸面色不变,坦然道:“林某所学庞杂,自有保命手段,不劳殿下费心。”
“保命手段?”萧烬嗤笑一声,不再纠缠于此,而是重新看向我,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污秽之巢已除,此地不宜久留。随本王回去。”
他伸出手,并非搀扶,而是一种强硬的、不容抗拒的姿态。
我看着他那双深不见底、仿佛能将人吞噬的眼眸,又感受着身边林逸传递来的担忧与支撑,心中一片冰冷。他不在乎我方才经历了怎样的凶险与消耗,不在乎我几乎油尽灯枯,他在乎的,只有我是否脱离了他的掌控,是否动用了那令他忌惮又渴望的力量。
我没有去碰他的手,只是借着林逸的支撑,转过身,声音疲惫却清晰:“我自己可以走。”
萧烬伸出的手僵在半空,眸中风暴骤起,但他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冷哼一声,收回手,转身率先向沼泽外走去。玄色的背影在渐亮的晨光中,显得愈发挺拔而孤绝。
回程的路,气氛比来时更加压抑。
抵达营地时,所有人都察觉到了我们三人之间那诡异的气氛。钦天监的术士和玄甲卫将领看到萧烬亲至,更是噤若寒蝉。
然而,一个意想不到的消息正在营地中传开——就在大约一个时辰前,也就是我净化污秽之巢的那一刻起,泽州各地爆发的“石瘟”出现了惊人的转机!患者身上的灰斑停止了蔓延,狂躁者逐渐平静下来,虽然病痛未消,但恶化的趋势被硬生生遏制住了!
消息传来,营地中爆发出劫后余生的欢呼,无数感激的目光投向我和林逸,甚至有人朝着我们所在的方向跪拜。
“是姑娘!是姑娘和林先生解决了源头!”
“苍天有眼啊!”
这些声音传入耳中,却让我心中毫无喜悦,只有一片麻木。我坐在临时安排的营帐内,由林逸帮我调理几乎枯竭的经脉和识海。
萧烬站在帐外,听着外面的欢呼,面容冷峻。他并未进去,也未离开,只是如同一尊沉默的雕像,隔绝了内外。
“他还在外面。”林逸低声道,将一碗温补的汤药递到我手中。
我接过药碗,指尖冰凉。“他在等什么?”
“或许是在等一个解释。”林逸看着帐外那道模糊的身影,“也或许……是在重新评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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