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嗡——!
一股远比之前任何波动都要庞大、都要深邃的意志,如同沉睡的太古巨鲸翻身,从那颗被村雨刺入的苍白巨卵深处,轰然苏醒!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滞。
所有扑来的怨灵、挥舞的骨蟒、爆炸的鱼雷、飞舞的樱花……甚至源稚女那必杀的一击,都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僵持在半空之中。
唯有那颗巨卵,搏动的节奏骤然改变!暗红色的能量脉络以前所未有的亮度疯狂闪烁,卵壳表面,以村雨刺入的点为中心,开始浮现出无数细密的、如同蛛网般蔓延的……粉白色的光纹!
那光纹温暖、纯净,带着一种与这深海、与这悲伤集合体格格不入的生机。
一个极其轻微的、仿佛雏鸟破壳般的声音,在楚子航、恺撒和源稚女的脑海深处,同时响起。
那不是语言,也不是哼唱。
更像是一个……满足的、带着些许困意的哈欠声。
紧接着,那覆盖了巨卵的粉白色光纹骤然亮起,如同超新星爆发,瞬间驱散了所有的幽暗、所有的幻影、所有的怨灵与骨蟒!
源稚女闷哼一声,如同被无形的巨锤击中,倒飞出去,撞在远处的珊瑚墙壁上,手中的紫色怀剑脱手飞出,旋转着插入地面。他难以置信地望着那颗被粉白色光芒笼罩的巨卵,深紫色的眼眸中充满了震惊、茫然,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细微的悸动。
恺撒也停止了攻击,悬浮在原地,冰蓝色的眼眸死死盯着那光芒的核心,面罩下的脸色变幻不定。
光芒缓缓收敛。
那颗巨大的、由苍白骨骸构成的卵,依然存在。但它的形态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不再那么狰狞,表面的脉络搏动也变得平稳而有力。而在卵壳之上,村雨刺入的位置旁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小小的、由粉白色光芒勾勒出的……蝴蝶结状的虚影,正随着水波轻轻晃动。
楚子航缓缓抽回了村雨。
刀身之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但他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那个一直萦绕在脑海深处的、悲伤的求救信号和哼唱声,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微弱的、平稳的、仿佛陷入沉睡的呼吸声。
源稚女挣扎着站起,他看着那颗变得“安静”下来的巨卵,又看了看持刀而立的楚子航,脸上的愤怒与恐慌渐渐褪去,只剩下一种深不见底的疲惫和茫然。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但最终,他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楚子航,又看了一眼那颗巨卵,然后默默地、踉跄地转身,走向那旋转的蓝色能量漩涡——“潮汐之门”。
在踏入漩涡的前一刻,他停顿了一下,背对着楚子航和恺撒,用沙哑的声音留下最后一句话:
“门……为你们开了。”
“但门后的代价……希望你们……付得起。”
说完,他的身影便被那蓝色的漩涡彻底吞噬,消失不见。
地下空间内,只剩下悬浮的苍白巨卵,旋转的潮汐之门,以及沉默的楚子航与恺撒。
还有那萦绕不去的、仿佛来自另一个维度的、平稳的沉睡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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