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冰穹的尽头,他们看到了它。
那并非什么华丽的权杖,也不是狰狞的武器。
而是一个……祭坛。
一个由万年不化的玄冰雕刻而成的、古朴而巨大的圆形祭坛。祭坛的中央,并非供奉着神像,而是悬浮着一件东西。
那是一截约一米长、如同某种庞大生物被最粗暴地折断的……暗金色骨骼!
骨骼表面布满了天然形成的、复杂而扭曲的符文,那些符文并非静止,而是在缓缓流动,如同活物的血管!骨骼本身散发着一种难以形容的、混合着极致威严与深沉罪孽的恐怖气息!它仅仅是存在于那里,周围的空间就呈现出一种细微的、肉眼难以察觉的扭曲感,仿佛它自身的“存在”重量,就足以压垮现实!
而在那截暗金骨骼的周围,环绕着无数细密的、如同黑色闪电般跳跃、蠕动的能量纹路——那是与楚子航体内力量同源,却更加凝练、更加古老的诅咒气息!
黑血权杖!
它竟然真的只是一截骨头?!一截蕴含着黑王本源力量与无尽诅咒的……残骸?!
就在楚子航和恺撒被这“权杖”的真容所震撼的瞬间——
一个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祭坛的另一端。
正是李雾月!
他不再是通过通讯器对话,而是真身降临!他穿着一身简单的灰色长袍,须发皆白,面容苍老而平静,唯有那双眼睛,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里面翻涌着看尽世事变幻的沧桑与一种不容置疑的绝对意志。
他的目光,先是落在祭坛中央那截暗金骨骼上,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复杂情感,随即,转向了楚子航和恺撒,最终,定格在楚子航那剧烈共鸣的右手手背上。
“你们还是来了。”李雾月的声音在这片寂静的冰穹中回荡,不再是通过设备,而是真实的、带着某种奇异共振的嗓音,“比我预想的……还要快一些。”
他的身影看似单薄,但当他站在那里,与祭坛上的“黑血权杖”气机相连时,一股庞大如山海、凝练如实质的威压,轰然充斥了整个冰穹!这威压,远超源稚女,甚至超越了他们在北极冰渊感受到的那暗金虚影!
“看到了吗?这就是‘原初之罪’的具象,这就是维系脆弱平衡的‘枷锁’。”李雾月缓缓抬起手,指向那截暗金骨骼,“它并非创造,而是……禁锢。禁锢着足以毁灭一切的力量,也禁锢着……那份不应存在的‘希望’。”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楚子航身上,带着一种近乎怜悯的审视:“孩子,你体内的那份诅咒,与它同源。你能感受到它的呼唤,对吗?它在渴望完整,渴望……吞噬你带来的那份‘火种’,以填补自身的残缺,从而……真正苏醒。”
楚子航的手背灼痛无比,体内的黑色冰河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奔腾咆哮,仿佛真的要脱缰而出,扑向那截暗金骨骼!他死死压制着这股冲动,黄金瞳中幽光爆射,与李雾月那深邃的目光在空中碰撞!
“现在,做出选择吧,楚子航。”李雾月的声音如同最终的审判,“是与我一同,将这‘火种’归于‘枷锁’,换取这个世界短暂的安宁?还是……执意要推开这扇罪孽的门扉,释放出你可能根本无法控制的……毁灭?”
冰穹内,寂静无声。
只有那截暗金骨骼在幽幽脉动,如同恶魔的心跳。
楚子航缓缓举起了村雨,刀锋指向李雾月,也指向那祭坛之上的“黑血权杖”。
他的答案,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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