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稚女消失带来的能量余波尚未完全平息,冰坑边缘的冰雪簌簌落下。诺诺靠在恺撒肩上,脸色苍白如纸,过度使用“侧写”和刚才的精神冲击让她几乎虚脱。但她紫罗兰色的眼睛依旧死死盯着冰坑深处,那里,系统的混乱似乎正在逐渐平复,一种新的、更加内敛的危险气息开始弥漫。
“它……在重组。”诺诺的声音带着疲惫的沙哑,“不是简单的修复……它在利用源稚女最后爆发出的‘梦貘’力量数据……还有他属于白王血系的特质……优化自身的‘精神攻击’模块……”
恺撒冰蓝色的眼眸锐利如鹰隼,他能感觉到,那股冰冷的注视感虽然减弱了,却变得更加精准,仿佛无数细小的探针,试图重新分析他们的弱点。“清扫人”队员们重新集结,但气氛更加凝重,每个人都清楚,下一轮攻击只会更加致命。
就在这时,一阵极其微弱、却仿佛直接响彻在灵魂深处的震动感传来。
不是来自冰坑,也不是来自天空的极光。
而是来自……恺撒自己。
他下意识地按住胸口,那里,加图索家族古老的血脉仿佛被某种同源的力量唤醒,如同沉眠的火山,开始发出低沉的轰鸣。一股灼热感顺着血管流淌,与他手中狄克推多那冰冷的金属刀柄产生奇异的共鸣。
几乎是同时,诺诺也猛地抬起头,望向恺撒,眼中闪过一丝惊疑。
“你的血……”她低语,“在‘回应’什么?”
恺撒没有回答,因为他自己也说不清。这是一种源自血脉本能的悸动,古老而陌生,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威严与……悲伤?仿佛尘封了千年的记忆正在试图苏醒。
冰坑深处,异变再生。
那些原本化为齑粉的镜子粉尘,并没有消散,反而在某种无形力场的作用下,开始重新汇聚。但它们不再组合成镜面,而是形成了一缕缕飘渺的、如同白色纱幔般的雾气。雾气中,隐隐有画面浮动——不再是精确的推演,而是更加抽象、更加印象派的景象:
燃烧的古老城池,天空中盘旋的巨大龙影,大地上奔腾的、穿着不同时代甲胄的军队互相冲杀……还有,一座耸立在尸山血海之上的、由苍白骨骼和黑色金属构筑的狰狞王座。
这些画面破碎而混乱,却带着一股扑面而来的、史诗般的悲壮与惨烈气息。
“这是……龙族的历史?战争的记忆?”帕西看着监测仪器上疯狂跳动的、带有强烈精神污染特性的能量读数,声音艰涩。
“不全是。”诺诺的“侧写”努力解析着这些雾气中的信息,“这里面……混杂了很多东西……有龙族的,有人类的……还有……第三种……更加古老的……”她突然停顿,脸上露出极度困惑的表情,“这些记忆……在被‘过滤’?被‘提纯’?系统在抽取其中关于‘战斗’、‘征服’、‘毁灭’的片段……”
仿佛为了印证她的话,那些白色的雾气突然变得凝实,颜色也逐渐转为暗红,如同干涸的血液。一股浓郁得化不开的血腥气和杀伐意志弥漫开来,让在场所有人都感到一阵心悸。
暗红色的雾气翻滚着,最终在冰坑上方凝聚成一个模糊的、巨大的身影轮廓。它有着龙类的双翼和长尾,却又呈现出类似人形的姿态,手中似乎握着一柄由暗红色能量凝聚而成的、形制古老的长枪。
这个身影没有面容,只有一双燃烧着暗红色火焰的眼眸,冷冷地俯视着下方。它散发出的威压,与之前镜之系统的冰冷计算感截然不同,充满了原始的、暴戾的侵略性。
“它切换模式了……”诺诺的声音带着一丝明悟,“它放弃了纯粹的‘模仿’和‘推演’……它在利用收集到的基因信息和历史记忆……构筑一个更倾向于‘武力征服’和‘血脉压制’的‘战斗化身’!”
这个化身的核心,显然融入了加图索家族古老血脉中蕴含的、属于某位远古龙王的战斗特质!这也解释了为何恺撒的血脉会产生共鸣!
暗红色的化身发出一声无声的咆哮,整个冰原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它抬起手中的能量长枪,指向恺撒!一股针对性的、混合着精神威压和血脉压制的恐怖力量,如同无形的山岳,轰然压下!
恺撒闷哼一声,感觉全身的血液都似乎要沸腾起来,又像是被冻结。那是来自血脉源头的压制,是低阶混血种面对高阶龙王时本能的恐惧!他手中的狄克推多发出悲鸣,刀身剧烈震颤,几乎要脱手而出!
“少爷!”帕西和其他队员试图冲过来,却被那化身散发出的领域性威压死死压制在原地,动弹不得!
诺诺强忍着不适,她的“侧写”能清晰地“看”到,恺撒体内的加图索血脉正在与那化身产生激烈的共鸣与冲突。一方面,血脉中的战斗本能被激发,渴望与同源的力量一较高下;另一方面,那化身中蕴含的、被系统扭曲和放大的暴戾意志,又在试图污染、同化他的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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