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谢怀瑾应了一声,伸手,有些生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后,你是兄长,要护好妹妹,也要……护好你们的母亲。”
护好……你们的母亲。
这句话的分量,让谢长风心头巨震。
他看向内室的方向,那个女人……父亲这是,接纳她了?
“知道了。”他低声应道,声音里再没有了往日的尖锐和抵触。
谢怀瑾又蹲下身,对谢婉兮温声道:“婉兮,爹爹让张妈妈来照顾你,好不好?你先跟哥哥回去休息。”
谢婉兮却摇了摇头,她看着内室紧闭的房门,小声问:“母亲……母亲她,会死吗?”
孩子天真的话语,却让谢怀瑾的心猛地一抽。
他沉默了片刻,才用一种无比肯定的语气回答她:“不会。有爹爹在,谁都死不了。”
夜深人静。
沈灵珂缓缓睁开眼睛,入目便是熟悉的帐顶。
“夫人,您醒了!”春分惊喜地凑上前来,眼圈通红,“您吓死奴婢了!”
“我没事。”沈灵珂动了动,只觉得浑身脱力,嗓子眼还带着一股血腥气。
“还说没事!都咳血了!”春分心有余悸,“夫人,您这招也太险了!万一……万一真伤了身子可怎么办?”
沈灵珂虚弱地笑了笑。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不用雷霆手段,拔不掉李妈妈那颗根深蒂固的毒瘤。
不把自己置于险境,又怎能换来谢怀瑾的雷霆之怒,和那两个孩子彻底的信赖?
这一切,都值得。
“大人呢?”她轻声问道。
“大人一直在外间守着呢,府医说您要静养,他才没进来。”春分说着,脸上露出了与有荣焉的兴奋,“夫人您是没看见,大人处置那老虔婆的时候,可真是……真是威风!府里现在都传遍了,说大人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呢!”
沈灵珂听着,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道:“扶我起来,我想喝水。”
春分扶着她坐起身,刚要去倒水,门却“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谢怀瑾端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药,走了进来。
他换了一身常服,受伤的手已经用白布简单包扎好,脸上的阴沉也褪去了,只余下一片深沉的墨色。
春分吓了一跳,连忙行礼退下。
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二人。
谢怀瑾走到床边,在脚踏上坐下,一手端着药碗,一手拿起汤匙,舀了一勺,吹了吹,递到她唇边。
又是这个姿势。
和上次她发烧时,一模一样。
沈灵珂的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地想要自己来:“夫君,妾身自己……”
“别动。”
谢怀瑾打断了她,语气不容置喙。
他面无表情地,一勺一勺地喂着她。
药很苦,苦得沈灵珂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喂完药,谢怀瑾不知从哪儿摸出了一颗蜜饯,塞进了她嘴里。
清甜的味道在舌尖化开,压下了满口的苦涩。
沈灵珂含着蜜饯,抬起眼,恰好对上他深不见底的眸子。
她看见了他手上那圈刺眼的白布。
“夫君的手……”她轻声问。
“无碍。”谢怀瑾收回手,将药碗放在一边,淡淡地说道,“以后,府里的事,你想怎么处置,便怎么处置,不必过问李妈妈。”
这是在……放权?
沈灵珂心中一动。
“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谢怀瑾看着她,眼神复杂,“安分守己的夫人,亦或是……能为我所用的,聪明的盟友。”
“只要,你担得起这份代价。”
沈灵珂的心脏,因为他这番话而剧烈地跳动起来。
她知道,今夜之后,一切都不同了。
她不再是那枚可以被随意摆布的棋子。
她用自己的智慧和胆识,为自己赢得了坐上棋桌的资格。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看着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探究和欣赏,缓缓地露出了一个来到这个世界后,最真实、也最明亮的笑容。
“妾身,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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