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赴那场鸿门宴,行头是脸面,更是武器。
沈灵珂对此心知肚明。
她如今是首辅夫人,一举一动都代表着谢怀瑾的颜面。若是穿得寒酸了,丢的是整个首辅府的人,正中那些等着看笑话的人的下怀。
可若是穿得太过了,又会落下一个不知分寸、奢靡无度的骂名。
这其中的度,必须拿捏得恰到好处。
既要显出首辅府的豪富与底气,又要符合她这个新妇的身份,更要衬出她那份独一无二的、病弱清雅的气质。
春分捧着那份烫金的请柬,激动得在屋里团团转。
“夫人,咱们该做什么样的衣裳?戴什么样的首饰?奴婢这就去把库房里那些布料和头面都取出来,让您好好挑挑!”
沈灵珂却摇了摇头,伸出一根纤白的手指,点了点那串被她放在妆匣里的东珠。
“库房里的东西,都是旧样式了,撑不起场面。”她轻声说道,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决断,“而且,夫君不是说了么?首辅府,养得起一个败家的夫人。”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院子里初开的几朵秋菊,眼底闪过一丝算计的微光。
“春分,替我更衣。我们……去给夫君请个安。”
谢怀瑾的书房,永远是那么安静肃穆,空气中弥漫着墨香和权力的味道。
沈灵珂走进去时,他正在看一份北境传来的军报,眉头微锁。
“夫君。”她柔柔地行了一礼,没有立刻说明来意,只是安静地走到一旁,亲手为他研墨。
她的动作很轻,很慢,带着一种江南水乡独有的韵致。纤细的手腕转动着墨锭,在砚台上划出一圈圈柔和的涟漪。
谢怀瑾没有抬头,却能感觉到她身上那股若有似无的、清新的栀子花香,冲淡了书房里沉闷的公文味。
他心里的那点烦躁,竟不知不觉地被抚平了。
“有事?”他放下军报,终于看向她。
沈灵珂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一双雾蒙蒙的眸子,里面盛满了恰到好处的为难和局促。
“妾身……是为了皇后娘娘的赏花宴而来。”她绞着手中的丝帕,有些不安地说道,“妾身初来乍到,身边没什么像样的衣物首饰,怕……怕到时候,会丢了夫君和首辅府的颜面……”
她垂下眼帘,声音越说越小,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妾身知道,不该为这点小事来烦扰夫君。只是……只是妾身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
谢怀瑾看着她这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心里哪还有不明白的。
这是来要钱了。
可她偏偏不说钱,只说“颜面”。
将一场俗气的采买,说成了一场关乎家族荣辱的“公事”。
好一个沈灵珂。
谢怀瑾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他没有说话,只是从腰间解下一块通体漆黑、雕着麒麟暗纹的令牌,随手抛在了桌上。
“这是我的腰牌。京中但凡挂着谢家旗号的铺子,见此牌,如见我亲临。”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那张故作可怜的小脸上,慢悠悠地补充了一句。
“别替我省钱,也别……丢了首辅府的脸。”
这块令牌,远比任何银票都更有分量。
这不仅是授权,更是一种宣告。
沈灵珂的心猛地一跳,面上却依旧是那副感激涕零的柔弱模样,盈盈一拜。
“妾身……谢夫君体恤。”
第二日,一则消息如长了翅膀般,飞速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首辅的那位新夫人嫁入首辅府三月有余,现在要出门了!
一时间,无数双眼睛都盯向了首辅府的大门。
巳时三刻,府门大开。
出来的不是一辆,而是足足五辆悬挂着相府标识的华盖马车。
为首的马车极尽奢华,车身由上好的金丝楠木打造,四角悬挂着龙眼大小的明珠,随着车身晃动,流光溢彩。
而更引人注目的,是护卫在马车周围的,一队由墨砚亲自带领的、身披玄甲的相府亲卫。
个个神情冷峻,气势逼人。
这阵仗,比公主出行还要夸张!
马车所过之处,行人纷纷退避,交通为之堵塞。
京城最繁华的锦绣坊,所有商铺的掌柜都伸长了脖子,翘首以盼。
“来了!来了!是往我们这边来的!”
“快!快把库里最好的料子都拿出来!这位可是个大财神!”
马车稳稳地停在了锦绣坊最大的绸缎庄“云锦阁”门口。
车帘掀开,春分先跳了下来,随即,一只纤纤玉手搭着她的胳膊,缓缓伸出。
沈灵珂在春分的搀扶下,走下马车。
她今日内着蓝白滚银大袖裙,身披素锦织镶银披风。寒风瑟瑟拂过,青丝似瀑飞扬,发间的碧玉藤花簪流光溢彩,眉间一点朱砂更显她清冷出尘。这般绝色佳人,置于雪地间,宛如一朵凌霜傲雪的寒梅。
她脸上带着一丝病态的苍白,眉宇间尽是挥之不去的倦意,仿佛多走一步路都会耗尽她所有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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