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平日里自视甚高,爱在背后嚼舌根的贵女们,此刻一个个脸上血色尽褪,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忘了。
她们的脑子里,正疯狂的回放着刚才的每一个细节。
谢夫人说她头晕。
谢夫人说她手抖。
谢夫人好心的将筐子让给了林娇娇。
当时,她们还以为这只是个病秧子临阵退缩的怯懦之举。
现在想来,这分明是她早就看穿了一切,步步为营设下的反击!
这个女人从一开始就知道!
她知道钩子有问题,知道这是林娇娇的陷阱,她甚至精准预判了林娇娇会骑虎难下,不得不接这个烂摊子!
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怪物?!
她那副柔弱可怜的模样,就是一张完美的画皮!画皮之下,藏着一颗七窍玲珑的心!
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她们再看向那个依旧在抹泪,好似受了天大委屈的沈灵珂时,眼神里再没了半分轻蔑,只剩下敬畏与胆寒。
就在这片令人窒息的寂静中,皇后缓缓的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那一声轻响,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安远侯夫人和世子夫人的心上。
两人的脸色,早已煞白。
她们再也顾不上体面,“噗通”一声,双双跪倒在地。
“皇后娘娘息怒!”安远侯夫人,这位向来以威严着称的老夫人,此刻声音里带着无法掩饰的颤音,整个人匍匐在地,“是老妇管教无方!养出了这等胆大包天、构陷忠良的孽障!老妇万死难辞其咎,求娘娘责罚!”
她身旁的世子夫人,更是早已泪如雨下,泣不成声,对着皇后的方向连连叩首:“娘娘开恩!娘娘明察啊!娇娇她……她只是一时糊涂!她万万不敢有如此歹毒的心思,定是有人在背后挑唆她!求娘娘饶她这一次吧!”
皇后冷冷的看着脚下这两个苦苦哀求的女人,眼底没有一丝波澜。
她的目光,越过她们,落在了那个始终安静垂泪的沈灵珂身上,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挑唆?蒙蔽?”
“亲蚕礼上,众目睽睽,人证物证俱在。”
“安远侯府世代忠良,太后娘娘更是以贤德闻名于世。如今,却出了这样一个心思歹毒、构陷同僚家眷的晚辈。”
皇后顿了顿,语气陡然加重,每一个字都像冰凌一样砸在地上。
“更要紧的是,谢首辅为国操劳,日理万机。他的夫人,却在西苑,在本宫的眼皮子底下,遭人如此暗算。”
“此事若是处置不当,传了出去,寒了天下忠臣的心,谁还肯为我大胤江山,效死命?”
这一番话,已经远远超出了后宅争风吃醋的范畴,直接上升到了动摇国本的高度!
安远侯夫人浑身剧震。
她知道,皇后这是动了真怒,今日之事,绝无可能善了。
她不敢再为林娇娇辩解半句,只是将头磕得更低,声音嘶哑,带着哭腔:“娘娘所言极是!老妇罪该万死!此事皆因我安远侯府管教不严,我等愿听凭娘娘发落,无论何等惩罚,绝无半句怨言!只求……只求娘娘念在侯府几代忠君的份上,不要因此事,牵连了整个家族……”
“求娘娘开恩!”世子夫人也跟着哭求,“只要能饶了娇娇一命,我等愿代她受过!求娘娘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皇后看着她们,眼底掠过一丝厌烦。
她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的,宣判了林娇娇的结局。
“林氏娇娇,品行不端,心肠歹毒,于亲蚕大典之上,构陷朝廷正一品官夫人,扰乱礼制,本应重处。”
“但念在安远侯与太后颜面,本宫便不将她交由宗人府处置了。”
安远侯夫人和世子夫人闻言,脸上刚刚露出一丝希冀。
皇后的下一句话,却将她们彻底打入了深渊。
“即刻起,褫夺其郡主封号,禁足于安远侯府别苑,无本宫旨意,终身不得出府一步。”
终身监禁!
这对于一个视颜面如性命的天之骄女来说,是比杀了她还要难受的惩罚!
世子夫人眼前一黑,几乎要当场晕厥过去。
皇后却根本不看她,目光转向安远侯夫人,语气森冷。
“侯夫人,回去之后,好好管教府中晚辈。另外,择日备一份厚礼,由你与世子夫人,亲自登门,向谢夫人赔罪,务必要求得她的谅解。”
“若是再有下次,休怪本宫不念旧情,将此事告知陛下!”
“臣妇……遵旨……”安远侯夫人用尽全身力气,才从喉咙里挤出这几个字,整个人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
皇后挥了挥手,像是驱赶什么脏东西:“都退下吧。”
安远侯夫人和世子夫人如蒙大赦,在宫人的搀扶下,失魂落魄的退了出去。
殿内的气氛,终于缓和了些许。
皇后这才将目光,重新投向沈灵珂,神色也柔和了许多。
“今日,倒是让你受委屈了。”
沈灵珂连忙福身,声音依旧怯怯的:“臣妇不敢。”
皇后看着她那副依旧惊魂未定的模样,心中却是暗自赞叹。
好一个谢夫人。
好一招反将一军。
看来,谢怀瑾是捡到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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