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至少…”
药石的话语卡在了喉咙里。
总不能说对方话没说绝，至少还能当朋友吧？
可看到青鸟如今失魂落魄的样子，明显是绝对不甘心就这样的。
可当她想起那位白发女孩离开时，那平静无波，宛若无情般的眼神，忽地打了个哆嗦，浑身发寒。
希望，真的只是因为有事，而暂时不得不和青鸟分开吧…
“如果是遇到什么困难的话，我们也会帮助你和骑士一起度过难关的。”
到最后，药石摇摇头，只好轻声的安慰道。
“嗯。”
林玥苦笑着点头。
漆黑的眼瞳中，青色的幻光如泡影般起伏不定，静静闪烁。
少女们的身形迈入那扇门中，一闪而逝。
…
“阿柠呢？”
“骑士！你在哪里？”
少女们轻声的呼喊在灵神社之中响彻着，在孤寂的黑夜里飘散出很远。
“她们说你的队友？这是在找你吗，为什么不过去找她们呢？”
“还是算了，如果这时候见面的话，再给林玥姐姐一点希望的话，那才是走不了了呢。”
既然这样，还不如让林玥姐姐心灰意冷，把自己当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坏人呢。
孟柠低下头。
指尖拂过枯败的花瓣。
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香气传来了。
…
“阿柠…”
明明，已经找遍了灵神社，却完全看不到那个离去的女孩的身影。
宛若消失了那样。
在黑夜里，少女已然满是血丝的双目紧紧看着远处的，双手忍不住的握紧，抓住了孟柠留下来的那块符卡。
“阿柠，你怎么能这么做…”
混沌的色彩在她的眼前闪过，构成一幅幅狂乱的画面，冲击着少女的心神。
口中满是咸腥的血味。
“青鸟…”
在她身后，药石轻拍着她的背部，轻声安慰着。
林玥俯下身，痛苦的捂着自己的胸口，却只吐出了一肚子的酸水。
干呕不止。
像是被粗暴的从自己的思绪中抽离。
于是，思绪被削钝，像是被卡住了的齿轮，每当自己面前再度闪过有关那有关狂乱色彩中混混沌沌的场面时，便会宛如被无比冰冷的冰水泼在身上那样，瞬间恢复清醒。
那样冰冷。
“是魔法联盟防止参赛者堕落的保险措施，被触发了吗？”
在一旁，传来了苏眠的声音。
杂乱又刺耳。
如此恬噪…
林玥回头，对上了苏眠那仿佛早有预料般的眼神。
“你知道！”
明明被略比她高上些许的少女压着，按住了肩膀，可苏眠却丝毫不在意。
甚至，勾唇冷笑。
“你果然，对清一点都不了解呢。”
连阿柠的名字都没说清楚，凭什么要装出这样了解她的样子啊！
“青鸟！”
“霜眠！”
沉闷的轰鸣炸响了。
轰！
冰霜炸裂，轰鸣巨震，像是在黑夜里砸落一枚炸弹，融入夏夜里灼热的热浪里，把这里的气温迅速转变的冰凉。
少女摔倒在地。
当她抬起头时，便再度看到了苏眠的眼神，那样怜悯的，悲伤的，又仿佛嘲笑一般的眼神。
“凭什么啊…”
她又想起了那天，明明是她陪着阿柠，是她陪着阿柠去约会的…
明明是她和阿柠在一起的日子，可阿柠却一直会说着和苏眠有关的话题。
所以，从一开始，她的身份就只是一个可以随意抛弃的——玩具吗？
从一开始，她和苏眠就不是等价的啊…
所以…就可以这么理所当然的，消失不见，甚至连道别都没有。
就这样离开了。
“凭什么啊？”
林玥咬着牙，抹去自脸边流下的鲜血，缓缓站起。
苏眠没下重手，只是用小冰爆把她推开来了而已。
到最后，还要嘲笑她，甚至都不把她放在眼里吗？
“青鸟…”
林玥回头。
鲜血混杂着湿润的泥土，还有些许的碎冰，在那张姣好的，清绝秀美的脸上。
扯起了一个微笑。
“…没事。”
青色的幻光再度闪过。
…
“只要度过了足够长时光，离别了足够多的人之后，哪怕再怎么样的离别，都”
娇小的女孩鬼王故作老成般，摇头晃脑的说道。
如果她可以擦掉眼角的眼泪就好了。
“这大概就是指，人生就是不断离别的旅途吧？”
孟柠笑了笑，抿了一口对方从腰间葫芦里倒出的酒。
——好难喝！
“说到底，其实还是很难过，很让鬼感到生气呐。”
小小的鬼王嘟囔着，抱怨了一句。
孟柠还沉浸在她自己的设想中。
可如果只要活的够久，那么是否能真的如她所说的那样，可以用无情的态度看待一切离别呢。
因为已经看的足够多，再也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产生情感，感到悲伤，难过。
孟柠猛地摇摇头。
再怎么说，那样也太可怜了。
“变成那样的话，就和那些至高的神明差不多了吧。”
不知为何，孟柠想到了爱之主。
那位在刘璃口中，永远悲伤，永远孤独，永远不得所爱的至上主。
莫名的，会为那位主而感到难过。
“所谓的神明啊，都是最可怜的东西呐，哪怕是想要喝酒，都永远找不到可以陪着自己的人呐，所以，永远才会想要找人去陪祂呐。”
女孩像是完全不在意般，再度喝了口酒，站了起来。
她本就是为了查看自己好友如今在那黑雾之下的状态，如今，得到了答案之后，她还有事情要去完成，还有麻烦要去解决。
至少，也要帮好友报仇了才对呐。
这就走了？
孟柠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却发现怎么也站不起来。
“为什么…酒劲会这么大啊？”
在摔倒在地之前，孟柠看向了自口袋中掉出的那枚任务令牌。
‘任务其二：完成和鬼王的对话，得到有关神明的情报’
——已完成？
不是戈门？
这就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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