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汉柔情粥”最终被证实是赵猛根据一份不知从哪找来的、号称能“固本培元”的古方,熬制出的一锅内容物极其扎实(或者说可疑)、味道难以言喻的糊状物。云薇勇敢地尝了一口后,表情管理瞬间失控,捂着嘴冲向了饮水机。林风本着不浪费粮食(以及不给赵猛泼冷水)的原则,硬着头皮喝了一碗,感觉自己的弑神者血脉都在为之颤抖。
只有叶晚晴,小口小口地吃着,居然没露出什么异样,还小声评价:“有……泥土和草根的味道……暖暖的。”
赵猛看着众人的反应,冷硬的脸上难得地出现了一丝名为“尴尬”的情绪,默默地收起了那个写着古方的小本子。这个小插曲倒是冲淡了之前与研究部门摩擦带来的沉闷。
然而,平静并未持续太久。第二天上午,正当林风和墨尘在监护单元内值守时,门外传来了有些嘈杂的脚步声和争执声。
“我要见陈默主管,或者现在的负责人!”一个粗犷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满响起。
林风示意墨尘稍安,自己走到门边,透过通讯器问道:“外面怎么回事?”
门外的安保队员回应:“林管理员,是安保第三小队的王队长,他坚持要进来,说有重要情况需要当面确认。”
王队长?林风记得他,一个作风强硬、资历颇深的老兵,和赵猛关系似乎还行。他打开了隔离门。
门外站着王队长和两名队员,王队长脸色不太好看,目光锐利地扫过单元内部,最后定格在安静坐在角落、肩头站着渡鸦的墨尘身上。
“林风,”王队长开门见山,语气带着压抑的火气,“我接到下面队员报告,说最近几次巡逻,在B区和C区交界附近,都看到有不明身份的……鸟类在活动!形态描述,跟你这里这位墨尘先生带着的这只非常相似!”他指着渡鸦,“按照规定,未经报备和风险评估,任何非收容所登记在册的异常生物,不得在核心区域随意活动!这存在严重的安全隐患!”
墨尘缓缓站起身,渡鸦拍打了一下翅膀,猩红的电子眼平静地注视着王队长。
林风心里一沉,果然来了。他尽量保持语气平和:“王队长,墨尘先生是陈默主管特批的协助者,这只渡鸦是他的契约伙伴,并非野生异常生物。它的活动范围一直受到严格限制,主要在B-7区附近,协助我们进行预警工作。”
“契约伙伴?”王队长眉头拧得更紧,“谁能证明?有什么文件?就算有,它超出指定区域活动也是事实!林风,我知道你们最近压力大,搞了些……非标准的配置。”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看墨尘和渡鸦,“但规矩就是规矩!安保部队的职责是确保收容所内部绝对安全,不能因为你们这里的特殊情况,就放任不明风险存在!”
他的质疑听起来合情合理,充满了职业性的警惕。但林风和墨尘都能感觉到,这质疑背后,有一股被刻意引导和放大的不信任感。是那些潜伏的“信息毒素”在潜移默化地影响吗?还是王队长本身就对墨尘这种神秘外来者抱有固有的戒备?
“王队,”林风试图解释,“渡鸦的活动可能是为了执行预警任务,它的感知能力对我们非常重要……”
“重要就能无视安全条例?”王队长打断他,声音提高了几分,“如果每个部门都因为自己‘重要’就搞特殊化,那收容所的秩序还要不要了?今天它能在B区C区乱飞,明天是不是就能去S级区域溜达?”
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王队长身后的两名队员也下意识地握紧了配枪。监护单元内,刚刚睡下的苏小婉和云薇被吵醒,赵猛也挣扎着坐起身,脸色凝重。
就在这时,墨尘上前一步,对王队长微微颔首:“王队长,您的担忧合乎职责。渡鸦昨日确实短暂离开了B-7区周边,是因为它感知到C-3区通风管道内,有微弱的、不同于已知信息毒素的能量残留波动,疑似新的渗透尝试。它前往确认,并在发现无 immediate 威胁后返回。此事我未及时通报,是我的疏忽。”
他的声音平和,解释清晰,并主动承担了“疏忽”的责任。同时,他肩头的渡鸦张开嘴,投射出一段模糊的、类似热成像的能量轨迹图,显示它确实在C-3区某个管道口短暂停留并探测。
王队长看着那能量轨迹图,又看了看态度诚恳的墨尘,咄咄逼人的气势不由得一滞。他确实是出于职责和对潜在风险的担忧,并非胡搅蛮缠。对方给出了合理的解释和证据,他若再坚持,反而显得有些不近情理。
“……即便如此,也应提前报备!”王队长的语气缓和了一些,但依旧坚持原则,“下不为例!所有异常活动,必须按规定流程走!”
“一定。”墨尘点头应下。
王队长又看了林风和墨尘一眼,这才带着队员转身离开。门重新关上,单元内的气氛却并未立刻放松。
“他们被影响了,”云薇揉着惺忪睡眼,肯定地说,“王队长我以前接触过,虽然固执,但讲道理。刚才他的情绪里,不信任的成分被放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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