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雨润渔获与林隙新发现
拂晓的雨丝依旧如昨夜般绵密,斜斜地织着一张灰白的网,将整座荒岛笼罩在一片氤氲的水汽中。我从竹床上醒来时,耳边是雨水敲打竹棚屋顶的轻响,细密而有节奏,像极了家乡梅雨季节的晨曲。起身推开竹门,一股清新的湿冷空气扑面而来,夹杂着泥土的芬芳和海水的咸腥,瞬间驱散了残存的睡意。
目光首先落在挡雨棚下,篝火虽已不是熊熊燃烧的状态,但仍有暗红的炭火在灰烬下隐隐发光,旁边堆放的木柴干燥如初。更让我安心的是,昨天没吃完的烤鱼、海螺,还有晾晒了一半的鱼干,都被妥善地放在挡雨棚下的竹篮里,没有被雨水浸湿分毫。“这挡雨棚算是建对了,总算不用再担心食物受潮变质了。”我心中暗喜,快步走过去,添了几根细柴,对着炭火轻轻吹了几口气,火星渐渐升腾,很快便燃起了温暖的火焰。
坐在篝火旁,我顺手拿起一块昨天剩下的烤鱼塞进嘴里。经过炭火烘烤的鱼肉带着浓郁的焦香,肉质紧实有嚼劲,虽然没有任何调料,但大海赋予的天然鲜味依旧在舌尖蔓延。可这份美味却没能驱散心头的阴霾,反而让那份对家乡的思念愈发浓烈。来到这座荒岛已经五天,从最初的迷茫无助到如今能勉强安稳度日,靠着自己的双手搭建了坚固的竹棚,学会了生火、捕鱼、编织工具,甚至找到了可食用的野果和椰子。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看似平静安稳,但内心深处的不安却从未消散。
“我到底是怎么来到这里的?”这个问题像一根细密的刺,始终扎在我的心头,时不时便会泛起一阵尖锐的痛感。是心梗发作后彻底失去了生命,灵魂穿越到了这个陌生的世界?还是被某种未知的力量绑架,丢弃在了这片无人问津的海域?如果是后者,那么这片海域是否会有船只经过?会不会有人发现我的存在,带我离开这个囚禁之地?
无数个疑问在脑海中盘旋缠绕,像一团解不开的乱麻。我低头看着自己布满薄茧和细小伤痕的双手,这双手原本只用来侍弄花草,清晨给月季修剪枝叶,午后给吊兰浇水施肥,指尖触到的都是花瓣的柔软和泥土的温润。可如今,这双手却要扛起生存的重担,劈柴、捕鱼、搭建庇护所,每一道伤痕都是荒岛生活的印记。指尖摩挲着掌心的纹路,仿佛能从中看到家乡的花田,看到祖父在田埂上弯腰除草的身影,看到母亲在灶台前忙碌着准备午饭,烟囱里升起袅袅炊烟。一股强烈的思念之情涌上心头,让我的鼻子瞬间酸涩起来,眼眶也变得湿润。
不知过了多久,雨渐渐停了,天空中的云层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慢慢拨开,露出了淡淡的蓝色。阳光透过云层的缝隙洒下来,在沙滩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撒了一地的碎金。海风吹过,带着清新的气息,让我纷乱的思绪稍稍平复了一些。我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决定去浅滩查看渔网和鱼笼的收获,或许忙碌能让我暂时忘却这些烦恼。
沿着沙滩一路向西,雨后的沙滩格外柔软,每一步踩下去都会陷进沙粒中,留下一串深深的脚印,脚趾能清晰地感受到沙粒的细腻与温暖。海浪一波接一波地涌上沙滩,又缓缓退去,将脚印轻轻抚平,仿佛大自然在无声地诉说着时光的流逝。远处的大海湛蓝如宝石,海面上波光粼粼,几只白色的海鸟在低空盘旋,发出清脆的鸣叫,为这片寂静的海域增添了一丝生机。十几分钟后,我便来到了浅滩边。
远远就看到渔网所在的位置有异常的动静,水面泛起阵阵涟漪,偶尔还能看到银色的鱼身在水中挣扎,溅起高高的水花。“有大鱼!”我心中一喜,脚步不由得加快,几乎是小跑着冲了过去。走近一看,只见那张修补好的渔网被撑得鼓鼓囊囊的,几条体型不小的鱼在网中奋力挣扎,鳞片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像一颗颗跳动的碎银。
其中一条鱼格外引人注目,体型庞大,足足有七八斤重,身体呈青黑色,鳞片坚硬而有光泽,边缘还泛着淡淡的金属质感。它的背鳍像一把锋利的刀,在水中划动时带着一股凶猛的气势,尾巴用力拍打水面,溅起的水花打湿了我的衣衫。我小心翼翼地将渔网的边缘用石头压紧,避免被大鱼挣脱,然后双手紧紧抓住渔网的纲绳,慢慢收紧。
大鱼感受到了束缚,挣扎得更加剧烈,巨大的力量几乎要将我拖进水中。我咬紧牙关,双腿用力蹬住沙滩,身体向后倾斜,与大鱼的力量抗衡。汗水顺着额头滚落,滴进咸湿的海水中,瞬间便消失不见。手臂上的肌肉紧绷着,传来阵阵酸痛,仿佛要被撕裂一般。经过一番激烈的较量,我终于将大鱼的力气耗尽,它的挣扎渐渐微弱下来。我小心翼翼地伸手抓住它的鳃部,入手冰凉滑腻,还带着海水的咸腥。我用力将它从渔网中拖了出来,大鱼的身体还在不停扭动,尾巴拍打着沙滩,发出“啪啪”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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