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犟驴!”黄普又使劲拉了拉,胳膊都酸了,皮皮还是纹丝不动。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放软了语气:“哑巴哥去寻亲戚了,等他安顿好了就回来。咱先回家吃饭,你要是饿坏了,哑巴哥回来该心疼了,行不行?”
不知道是不是“哑巴哥”这三个字起了作用,皮皮的身体稍微放松了些。黄普趁机使劲一拉,终于把它拉得动了。汪汪见状,赶紧跟了上来,一路小跑着跟在黄普身边,时不时回头看看村口的方向,像是怕哑巴突然回来,自己没看到。
回到家时,夕阳已经西斜,余晖透过院墙的缝隙洒进小院,把瓜藤的影子拉得老长,蝉鸣也渐渐弱了下去,只剩下偶尔传来的几声狗吠,低沉而伤感。黄普把两只狗拴在院角的柱子上,转身进了厨房,给它们弄了满满一盆狗粮,还拌了点肉末——这是哑巴以前最爱给它们加的“加餐”。
可皮皮和汪汪只是凑过去闻了闻,就趴在地上,脑袋搁在爪子上,依旧没什么胃口。黄普看着它们,心里也堵得慌。他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滑动着,翻出了那张挂在堂屋里的合影。
照片是去年甜瓜丰收时拍的,那天两人从早上忙到傍晚,摘了满满三车甜瓜,累得瘫坐在瓜田里,哑巴突然比划着要拍照,黄普就掏出手机,按下了快门。照片里,哑巴抱着个比脑袋还大的甜瓜,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嘴角还沾着点瓜汁,傻乎乎的;自己则搂着他的肩膀,脸上也满是笑意。黄普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屏幕上哑巴的脸,心里一阵酸楚。
他想起两人一起抢收甜瓜的日子。那时候天刚蒙蒙亮,哑巴就会准时敲他的房门,手里拿着两个馒头,一边比划一边“呜呜”地催他起床。到了瓜田,哑巴干活麻利得很,摘瓜、装筐,动作一气呵成,还会时不时用袖子帮黄普擦汗——黄普不爱出汗,可哑巴总觉得他热,每次都把袖子蹭得湿漉漉的。有一次,黄普忍不住逗他:“你这是给我擦汗呢,还是给我洗脸呢?”哑巴听不懂他说什么,但看着他笑,自己也跟着傻笑,手里的动作却没停。
分拣甜瓜的时候更有意思。两人在院子里铺一块塑料布,把摘回来的甜瓜倒在上面,按照大小、品相分成不同的等级。哑巴虽然不会说话,但分得特别仔细,一点都不含糊。有一次,黄普想偷懒,把一个稍微小一点的甜瓜混进了一级瓜里,结果被哑巴发现了,他着急地“呜呜”叫着,用手指着那个甜瓜,还伸手拍了拍黄普的胳膊,像是在“批评”他。黄普没办法,只能把甜瓜拿出来,哑巴这才满意地笑了,还伸手给了他一个大拇指。
哑巴干活的时候总爱哼不成调的曲子,没有歌词,也没什么旋律,就是“呜呜啦啦”的,可黄普听着却觉得踏实。尤其是在晚上,两人坐在院子里乘凉,哑巴就会轻轻哼着,皮皮和汪汪趴在脚边,啃着骨头,月光洒在院子里,一切都那么宁静美好。有一次,黄普问他:“你哼的这叫啥曲子啊?挺好听的。”哑巴只是对着他笑,然后继续哼着,手还在地上比划着,像是在描绘什么美好的东西。
两人还约定,等今年的甜瓜卖个好价钱,就把瓜田扩大一倍,再盖个像样的仓库,买辆新的三轮车,以后就一起好好干,挣了钱给哑巴找个媳妇,让他也能过上好日子。可现在,瓜田的规模还没扩大,哑巴却走了。
黄普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眼睛也有点发涩。他抬头看了看天,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院子里的灯还没开,只有远处传来几声狗吠,和皮皮、汪汪的低哼交织在一起。他站起身,走进屋里,洗漱完毕后躺在床上。
窗外的虫鸣此起彼伏,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在地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影子。黄普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床板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像是在呼应他烦躁的心情。他脑子里全是和哑巴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那些看似平常的日子,此刻却变得格外珍贵。
他仿佛又听到了哑巴干活时的脚步声,“咚咚咚”,沉稳而有力,从瓜田传来,从院子里传来,越来越近,像是哑巴又回来了,正朝着他的房间走来。他还仿佛听到了哑巴哼的不成调的曲子,听到了他“呜呜”的示意声,听到了他摘瓜时兴奋的喘息声。
他猛地坐起身,朝着门口望去,可门口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只有皮皮和汪汪在院子里偶尔发出轻轻的哼唧声,像是在呼应他的思念。黄普叹了口气,重新躺下,眼睛望着天花板。
他不知道哑巴现在怎么样,过得好不好,有没有找到亲戚,会不会受委屈。但他心里清楚,哑巴是个老实人,干活踏实,待人真诚,不管到了哪里,都不会差的。他只希望哑巴能过得好,能遇到真心对他的人,能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至于那个扩大瓜田的约定,黄普想,就算哑巴不回来,自己也要好好干,把瓜田打理好,等以后哑巴回来了,也好让他看看,自己没有辜负他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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