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爬得高了点,光线也亮堂了些,透过窗户纸,在屋里地上投下模糊的光斑。李平安觉着身上那股缠人的酸软劲儿,好像真褪去了不少。淬毒带来的新力气,像开春的地气,悄没声地养着身子骨,虽然里头还裹着一丝阴寒,但那虚飘飘的病弱感,确实一天比一天淡。
他对着水缸里那点晃荡的水影照了照,脸色好像也没那么死白了,眼底那点吓人的亮光,他得使劲往下压,才能藏回原先那副痨病鬼的德行。
“这‘病’好得太快,也是个麻烦。”他心里嘀咕,像揣着个热山芋,既得劲又烫手。阎埠贵那俩小眼,最近可没少在他身上转悠,带着打量和猜疑。
果然,刚推门挪到院里,阎埠贵就端着个破茶壶凑过来,小眼睛在他脸上扫来扫去:“咦?平安呐,我咋瞧着你这气色…见好了点儿?”
李平安心里一紧,立马弓腰捂嘴,发出一连串有气无力的干咳,咳得眼角冒泪花才喘着气道:“咳咳…闫老师您…您可别拿我打趣了…就夜里…咳…能稍微合合眼…还不是那样…离蹬腿远不了几步…”
阎埠贵将信将疑,又瞅了他几眼,才叹口气:“也是,这年头,好人也得熬出病来…唉,我那门板…”
眼看他又要开始念经,李平安赶紧岔开话头,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扶着墙根:“您忙着…我…我晒会儿日头去…浑身骨头缝都发凉…”
他慢吞吞挪到院墙根下,靠着斑驳的砖墙,眯起眼,真像那么回事地晒起太阳。暖意透过棉袄,熨帖着皮肤,但他脑子里转得比陀螺还快。
身子见好是瞒不住的,得有个说得过去的由头。而且,他需要更合理地往外跑,去探听消息,甚至…去找那“染血的花”的踪影。
机会很快来了。晌午过后,胡同口传来一阵熟悉的吆喝声,拖着长调:“磨剪子嘞——戗菜刀——”
是那个走街串巷的老磨刀匠,也是这四九城里有名的“包打听”,一张碎嘴,知道不少鸡零狗碎的小道消息。
李平安心里一动,捂着胸口,一步三晃地挪出院门。阎埠贵在屋里隔着窗户瞅着,也没多说啥。
胡同口,老磨刀匠正支着摊子,跟几个闲汉老娘们唾沫横飞地白话着,说的正是昨晚南城的“大新闻”。
“…好家伙!那叫一个乱乎!听说刘副局长那外宅差点让人掀了顶棚!”
“真的假的?谁这么大胆?”
“嘿,那可说不准!说是两伙人干起来了!一伙好像是…‘那边’的!”老磨刀匠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比划了个手势,“另一伙更邪乎,神出鬼没,临走还留了朵‘红花’!皇军鼻子都气歪了!”
“红花?啥意思?”
“这您就不知道了吧?”老磨刀匠得意地卖关子,“那是‘血梅’的记号!专跟日本人过不去的狠茬子!”
血梅!
李平安心里猛地一攥,面上却依旧那副病怏怏的好奇样,凑在旁边听热闹,适时地插了句嘴,声音微弱:“老…老哥哥…这‘血梅’…真那么厉害?皇军都抓不着?”
老磨刀匠瞧了他一眼,见是个病秧子,也没防备,啧了一声:“可不是嘛!来无影去无踪,专挑汉奸和鬼子狠揍!是条汉子!可惜啊…听说前阵子折了几个好手,眼下怕是…”
他话没说完,摇摇头,一副惋惜样。
李平安心里却翻腾起来。血梅!果然是他们!而且似乎处境不太妙?折了人手?
他不能再等了。必须想办法接触他们,哪怕只是递个信儿。
怎么接触?直接去找?等于大海捞针,而且悬乎。
他需要一个中间人,一个能引起对方注意,又不会卖了自己的法子。
他想起空间里那几箱烟土和军火…还有那要命的毒气资料抄录件。这些东西,对抵抗组织来说,估计都是急需的“硬货”?
一个计划在他脑子里慢慢成形——抛饵钓鱼。
他得找个合适的、鱼龙混杂,又可能被“血梅”留意到的地方,故意漏点关于这些物资的风声,但方式必须极其隐晦和自然。
他想起了天桥市场。那儿三教九流,消息灵通,也是各种地下交易暗流涌动的地方。
第二天,李平安借口去抓药,又艰难地“挪”出了四合院。阎埠贵看着他摇摇晃晃的背影,嘟囔了一句:“这病痨鬼,最近咋老往外跑…”但也没往深里想。
李平安绕了几圈,确定没人跟梢,才加快脚步,混入天桥熙攘的人流。
他在一个卖旧书摊的角落蹲下,假装翻捡着破烂的线装书,耳朵却支棱着听周围的谈话。同时,他看似无意地,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对那摊主抱怨——一个看着老实巴交,眼神却透着精明的老头。
“唉…老丈…您说这世道…家里藏着点老东西…想换点救命的药钱…都找不到稳妥门路…听说南城昨夜又不太平了?”
那老摊主眼皮都没抬,慢悠悠地用鸡毛掸子拂着书上的灰:“啥老东西啊?这年月,金银古董都不好使喽,比不上磺胺盘尼西林金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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