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也纳古董店的意外发现,像一根细微却坚韧的丝线,缠绕在三人心头,暂时掩盖了萨尔茨堡日常的平静。
黑瞎子通过“铁匠”那条极其隐秘且昂贵的渠道,发出了调查“遗忘时光”古董店及其那只青花鼻烟壶来源的请求。这个过程注定缓慢且需要极度谨慎,任何急迫的打听都可能引来不必要的关注。他们能做的,只有等待。
在等待回音的日子里,工坊的运作更加谨小慎微。黑瞎子几乎不再接受任何新客户的委托,只维持着几位老街坊的简单维护工作。他将更多精力投入到对那套新淘来的古董刻刀的研究和保养上,仿佛那才是他生活的重心。
张起灵的活动范围进一步内缩,除了必要的进食和休息,他几乎将所有时间都用于冥想和深度阅读。周舟空间里那些关于精神控制、潜意识、甚至古老巫傩文化的典籍被他翻了出来。他在试图从另一个角度理解并对抗那深植于血脉的“天授”之力。偶尔,他会在工坊后院进行极短时间的高强度体能训练,动作迅捷无声,如鬼魅般掠过阴影,确保身体时刻处于巅峰状态,以应对任何可能突发的情况。
周舟则承担了最主要的监控和情报梳理工作。他调动了所有布置在外的微型传感器,重点收集维也纳方向以及任何与“东方”、“古董”、“走私”相关的信息碎片。同时,他也加强了对萨尔茨堡本地黑市和灰色地带人员流动的监控,担心维也纳的风波会蔓延过来。
日子在一种外松内紧的氛围中一天天过去。春末的阳光变得有些灼热,黑瞎子待在工坊后间的时间越来越长,那里阴凉昏暗,更适合他的眼睛。
就在维也纳调查迟迟没有实质性进展,三人几乎要以为那只是一个偶然巧合时,周舟监控的另一条不起眼的线路,却意外捕捉到了异常的波动。
那是一个深夜。周舟正在处理传感器传回的庞杂数据流,忽然,一段极其微弱、经过多次加密转码的短波信号片段引起了他的注意。信号源飘忽不定,似乎来自东欧方向,内容破碎不堪,几乎淹没在噪音中。但周舟强大的信息处理能力捕捉到了其中重复出现的两个词组的特定编码模式。
“……‘夜莺’……‘归巢’……”
这两个词分开来看毫无意义,但结合黑瞎子之前带回的、关于码头走私活动受挫(“夜莺歌声渐稀”)的信息,以及周舟自己构建的信息模型,立刻触发了警报。
“黑爷,小哥!”周舟的声音在寂静的阁楼里响起,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捕捉到可疑信号,重复提及‘夜莺’和‘归巢’。编码方式与之前监控到的走私网络残留信号有低度吻合。”
假寐的张起灵瞬间睁开眼,眸中睡意全无。黑瞎子也立刻从一旁的躺椅上坐起身,墨镜后的目光锐利起来。
“归巢?”黑瞎子皱眉,“什么意思?那群地老鼠要跑路?还是有什么大动作?”
(周舟的声音快速分析着):“‘归巢’在暗语中通常指返回安全点、任务完成或组织集结。结合‘夜莺’近期活动受挫的背景,更可能是指收缩力量、保存实力,或者……执行某项需要集合人手的重要计划。”
张起灵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看向外面沉寂的街道,声音低沉:“方向。”
周舟明白他是在问信号源的可能方向或目标。
“信号源无法精确定位,但衰减模式分析,大概率来自东南方向,奥地利与匈牙利或斯洛伐克边境区域。至于目标……无法判断。但‘归巢’这个词,往往意味着一个预先设定的、相对固定的地点。”
一个需要走私集团集结人手的重要计划?地点可能在边境某处?这听起来就充满了危险和不确定性。
“妈的,”黑瞎子低骂一声,“真是按下葫芦浮起瓢。维也纳的事儿还没搞清楚,这边又闹幺蛾子。但愿别撞到咱们这儿来。”
他们并不关心走私集团的死活,只担心任何混乱都可能波及自身,暴露他们的存在。
张起灵沉默片刻,道:“静观其变。加强监听。”
这是目前唯一能做的。他们就像躲在森林里的观察者,能看到远处野兽躁动的迹象,却无法预知它究竟会冲向何方,只能收紧自身的伪装,做好准备。
周舟立刻将监听优先级向东南方向和“夜莺”、“归巢”等关键词倾斜。同时,他也提醒黑瞎子,近期要格外留意萨尔茨堡是否有陌生的东欧面孔大规模出现,或者黑市上有无异常的资金或物资流动。
然而,几天过去了,无论是维也纳的古董店,还是神秘的“夜莺归巢”,都没有进一步的明确消息传来。仿佛那两声模糊的低语,只是黑夜中的幻听。
但这种沉寂,反而更让人不安。暴风雨前的宁静,往往最为压抑。
萨尔茨堡的街头依旧流淌着音乐,游客如织。胡贝尔工坊里,黑瞎子为一架老钢琴更换了琴弦,叮咚的试音声清脆悦耳。
一切看起来都那么正常。
只有阁楼里那无声流动的信息波,和三人心中不曾放松的警惕,在提醒着他们,平静的日常之下,暗流依旧汹涌,并且可能正朝着某个未知的方向,悄然汇聚。
那只带着解家暗记的青花鼻烟壶,和那句神秘的“夜莺归巢”,如同两团迷雾,交织在1969年春末的萨尔茨堡上空,等待着被风吹散,或者酝酿成更大的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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