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鸣的脸色阴沉得快要滴下水来,他没有章国庆那么好的涵养,若是平素他宁可扔掉8000万也要挣个面子回来,但他被林东轻轻捅了捅后背,立即清醒过来。
“呵呵,为了一块破石头,扔掉8000万,除非我的脑子被驴踢了。”马鸣不屑地鄙夷道。
毛料主人闻言脸色骤变,但他城府极深,很快恢复了正常,除了林东在场的这么多人都没有察觉这个细微变化。
“都说神仙难断寸玉,看来羊城的马老板比神仙还要神啊!”那木心提高声音大声喊道,“居然说这是块破石头!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哈哈哈哈……”
那木心嚣张大笑,在他看来就算这块毛料里的翡翠没有延展下去50公分,只要稍稍延下去一点,即便不赚钱,也亏不了多少钱。
但事实没有他想的那么美好,切面显露的这一点点翡翠就是整块毛料的全部,一丝都不会再多。
“哈哈哈,当着这么多同行的面,那老板敢不敢跟马某打个赌?”马鸣眼珠一转,大声问道。
“打赌?你要怎么个赌法,马总倒是说说看。”那木心憋着一口气没有出痛快,干脆问道。
“这块毛料如果能切出超过3000万的翡翠,就算马某输,如若不然,就算马某赢,如何?”马鸣想了想,如此说道。
他之所以敢这么说,正是因为林东在众人报价1800多万的时候就开始阻止他了,为了稳妥,他还多加了1200万。
“好!”那木心听闻3000万这个数,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这块毛料解出价值3000万的翡翠简直易如反掌。
他想不通马鸣为什么说出这么不切实际地赌法,又问道:“你想赌什么?”
“拿2000万小赌一下,怎么样?”马鸣冷冷地说道。
“好!一言为定,这么多人作见证,就不需马老板签字画押了。哈哈哈……”那木心猖狂大笑,好似十拿九稳。
马鸣眼皮狂跳,眼中闪过一道冷光。
他侧头低声问道:“怎么样?”
林东知道对方在问自己,但他无法明说,只得故作为难地回道:“马总做生意何必置气呢。我哪里敢保证这种事情,神仙难断……”
“林兄弟,你少跟我来这一套。我不管你有没有什么依据,什么缘由,我只问你一句,这个赌我能赢么?”马鸣不耐烦地打断林东的托词,直截了当的问道。
“这个我实在不敢保证。”林东不为所动,坚持说不知。
他和马鸣接触时间不长,但他始终看不透对方。
林东隐隐有种感觉,马鸣这种粗狂莽撞的表面性格下隐藏着一颗很细腻的心脏,说不定这个赌不是冲动的气话,而是为了进一步验证自己的能力。
如果自己斩钉截铁地告诉马鸣,这个赌局他稳赢,或许就真的中了马鸣的计了。
马鸣未必会谋害林东,但防人之心不可无,眼睛的隐秘决不能被别人发现。
马鸣见林东不愿给出肯定答案,眼中闪过一抹失望的神色。
“哎。马老弟,你确实太冲动了,咱们做生意的,何必意气用事呢。”一旁的钱明堂叹息道。
“再说了,林东都没有细看这块毛料,你让他凭空给你保证,属实有些为难他了。”
马鸣盯着钱明堂,随后淡笑着回道:“无妨,马某对林东有信心。”
那木心安排随从的助理付了毛料款,随手亲自开动解石机。
那个毛料的主人在收到款项后没有离开,而是站在了解石机旁围观那木心的解石。
只是林东发现那名缅甸土着经常会瞥向自己几人,而大多数的注意力都落在了马鸣身上。
吱啦吱啦的砂轮片切石声再次吸引了人们的注意力。
随着一块块碎石从解石机上纷纷落下,很多人的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好似解石机上的翡翠是他们的一样。
“咦……好像垮了。”一个眼尖的人率先看出了端倪。
“没错,按原先的纹路看,那一刀下去至少会看到白棉,好像什么都没有。”越来越多的人看出了异样。
事实上,手持解石机把手的那木心早就察觉了不对,只是高傲的秉性让麻木地生出了侥幸。
他的手有些颤抖,一不小心砂轮片切进了翡翠里面。
“啊……”人群里响起一片惊呼。
那木心赶忙提起把手,但还是晚了半分,一块长条形的原石被切了下来,掉落在地上。
众人投去惋惜的目光,哪知地上的碎石上竟然只沾了薄薄的一小块翡翠。
“这怎么可能,按理来说,那块废石上应该都是翡翠才对啊。”
“靠,快看解石机,这块毛料好像只有拳头大小的翡翠嵌在里面,底下没有半点绿色。”
所有人的眼睛都顺着这人的话头看向解石机上的毛料。
只见光洁如峭壁的毛料上果真只有一块高冰种的翡翠,其余地方都是灰褐色,没有见绿。
“真的垮了,这毛料真邪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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