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外,林豹双手抱胸,一脸的不耐与轻蔑。他身材粗壮,穿着林家低级执事的灰色短打服饰,腰间挎着一把普通的制式长刀,虽然只是淬体境三重的修为,但在这些无法修炼的旁系或仆役面前,却自觉高人一等。
尤其是面对林轩这个曾经的“少主”,如今的“废物”,他更是将欺压当作乐趣,以此向林浩表忠心。
他用力拍打着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震得门框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废物东西,死了没有?没死就吱个声!别耽误老子时间去喝酒!”
按照以往的经验,他这般叫骂,里面的少年要么是忍气吞声地爬出来,要么就是虚弱地哀求他放在门口。他早已习惯了那种掌控他人尊严的快感。
然而,今天却有些不同。
院内静悄悄的,除了他的叫骂声和拍门声,再无其他动静。
林豹眉头一皱,心中闪过一丝疑惑。难道真的伤重死掉了?他可是听说林浩少爷下手极重,震断了这家伙全身经脉,能活过三天都算奇迹。
“妈的,真晦气!”林豹啐了一口,若是人真的死了,他还要负责处理尸体,平白添了麻烦。他犹豫了一下,决定进去看看。
他抬脚,正准备像往常一样踹开那破木门。
“吱呀——”
一声轻响,木门却从里面被拉开了。
林豹抬起的脚僵在半空,有些愕然地看向门口。
只见林轩单手扶着门框,站在那里。他脸色依旧苍白,嘴唇干裂,身形瘦削,穿着洗得发白的旧衣衫,看上去弱不禁风。但令林豹感到诧异的是,这废物的眼神……不一样了。
不再是往日那种怯懦、闪躲、逆来顺受,而是平静,一种深不见底的平静,如同古井寒潭,看不出丝毫情绪波动。甚至在那平静的深处,林豹似乎捕捉到了一丝极淡的……冷意。
“你……”林豹下意识地放下了脚,被这反常的眼神看得有些不适,但随即涌起的便是被冒犯的恼怒。一个废物,也敢用这种眼神看他?
“林轩!你聋了吗?叫了这么久才开门!”林豹厉声喝道,试图用音量压下心中那丝莫名的不安。
林轩没有理会他的叫嚣,目光扫过林豹那张因酒色而显得有些浮肿的脸,最后落在他空空如也的双手上,淡淡开口,声音因为虚弱而有些沙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清晰:“我的例钱。”
林豹一愣,随即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嗤笑出声:“例钱?你个废物还有脸要例钱?家族养着你这条废命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喏,赏你的!”
说着,他像是打发乞丐一般,从怀里摸出一块颜色黯淡、只有指甲盖大小的下品元石,随手扔在了林轩脚前的泥地上。那元石在尘土里滚了滚,沾满了污秽。
按照林家规定,即便是最不受待见的嫡系子弟,每月也应有三块下品元石和十两银子的例钱。这林豹,竟敢克扣到只剩一块最次等的元石,连银子都吞没了。
若是之前的林轩,或许会忍辱弯腰去捡,或者连争辩的勇气都没有。
但此刻,林轩只是低头,冷漠地看了一眼那块沾满泥土的元石,然后重新抬起头,看着林豹,重复了一遍,语气没有丝毫波澜,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
“捡起来。”
三个字,清晰无比地传入林豹耳中。
林豹彻底愣住了,他掏了掏耳朵,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这个连大声说话都不敢的废物,今天居然敢让他“捡起来”?
惊愕过后,便是滔天的怒火!
“小杂种!你找死!”林豹面目瞬间狰狞起来,淬体境三重的气息毫无保留地爆发出来,一股微弱的气浪以他为中心扩散,吹动了地上的尘土。他一步踏前,右手五指成爪,带着恶风,直接抓向林轩的脖颈!这一爪若是抓实了,以林轩现在虚弱的状态,颈骨恐怕都会断裂!
林豹已经打定主意,今天非要好好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废物不可,就算打残了,有林浩少爷兜着,也没人敢说什么!
面对这凶狠的一爪,林轩瞳孔微缩。若是前世全盛时期,这等粗浅的攻击,他随手就能破解。但此刻,他身体虚弱,经脉虽被元始之气温养,依旧残破,根本无法动用元气,甚至连大幅度的动作都会牵扯剧痛。
硬拼,必败无疑!
然而,林轩的眼神没有丝毫慌乱。前世国术修炼,讲究的不仅是力量,更是技巧、眼力与心境的结合。他无数次在生死边缘徘徊,面对过比这凶险十倍的绝境。
就在林豹的手爪即将触碰到他喉咙的瞬间,林轩动了!
他没有后退,也没有格挡,而是顺着对方前冲的势头,上半身以一个极其细微的角度向左侧微微一偏,同时右脚看似无力地向前迈了半步,正好卡在了林豹前冲的支撑腿后方。
这个动作幅度极小,几乎是在方寸之间完成,快如电光石火!
林豹只觉得眼前一花,目标似乎偏移了寸许,他这志在必得的一爪竟然擦着林轩的脖颈落空!更让他惊骇的是,自己前冲的势头太猛,脚下又被什么东西巧妙的一绊,重心瞬间失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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