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风灵村后的山林,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积雪,踩在上面发出“咯吱”的轻响。林羽背着比他还高半个头的药篓,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山林深处走。
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生疼。他缩了缩脖子,将冻得通红的小手揣进袖管里,呵出一团白气。昨天被林浩踹中的后背还在隐隐作痛,但一想到母亲苍白的脸,他就感觉不到冷,也感觉不到疼了。
普通的草药在镇上卖不上价钱,只有那些生长在险峻地方的珍稀药材,才能换来足够的钱。村里人常说,断魂谷边缘有“血灵芝”,那东西对疗伤有奇效,一株就能卖出天价。
只是断魂谷太危险了。
谷里不仅有一阶妖兽出没,还有深不见底的悬崖和迷瘴,每年都有不怕死的采药人进去,却再也没出来过。林啸天从来不准他靠近那片区域,可现在,他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
“娘,等我,我一定能采到好药。”林羽在心里默念着,脚步加快了几分。
越往山林深处走,树木越发茂密,积雪也越来越厚,偶尔能听到几声不知名的兽吼,让人头皮发麻。林羽从小跟着父亲在山林外围打猎,认得一些基础的陷阱和妖兽踪迹,他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明显有大型野兽活动的区域,专挑陡峭的石壁和背阴的山谷走——那些地方,往往更容易生长珍稀草药。
走了大约两个时辰,林羽已经深入山林数十里,远远能看到一片被白雾笼罩的山谷,那就是断魂谷的边缘。
他停下脚步,从怀里掏出一块干硬的麦饼,啃了几口。麦饼又冷又硬,剌得喉咙生疼,他就着捧起的雪水咽下去,稍微恢复了些力气。
就在这时,一阵“簌簌”的声响从旁边的灌木丛里传来。
林羽心中一紧,立刻屏住呼吸,握紧了背上的柴刀——那是他唯一的武器。
灌木丛晃动了几下,一只浑身覆盖着青绿色鳞片的小蛇探出头来。蛇身只有手指粗细,额头有一道淡淡的青色纹路,三角眼透着冰冷的凶光。
“是青纹蛇!”林羽的心沉了下去。
青纹蛇是一阶低阶妖兽,毒性不算太强,但被咬一口也足以让人昏迷半天。对于现在孤身一人的林羽来说,这无疑是个麻烦。
他记得父亲说过,遇到青纹蛇,不能跑,越跑它追得越凶,最好是慢慢后退,避开它的视线。
林羽按照父亲教的方法,双脚贴着地面,一点一点地往后挪。青纹蛇吐着信子,死死盯着他,身体微微弓起,显然已经将他视为猎物。
就在林羽快要退出青纹蛇的攻击范围时,脚下突然一滑——他踩在了一块结了冰的石头上!
“不好!”
林羽惊呼一声,身体失去平衡,朝着身后的陡坡滚了下去。
陡坡上覆盖着厚厚的积雪和枯枝,他一路翻滚,身体不断撞到树木和岩石上,疼得他几乎失去意识,手里的柴刀也不知道甩到了哪里。
“砰!”
一声闷响,林羽重重撞在一块巨石上,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林羽在一阵刺骨的寒冷中醒来。
他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狭窄的石缝里,周围一片漆黑,只有头顶漏下一丝微弱的光线。浑身像是散了架一样疼,尤其是后背和额头,伸手一摸,黏糊糊的,是血。
“嘶……”他倒吸一口凉气,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发现右腿被一块掉落的碎石压住了,动弹不得。
“爹……娘……”他下意识地喊了两声,声音在空旷的石缝里回荡,却听不到任何回应。
恐惧像潮水一样涌上心头。他不知道自己滚到了哪里,也不知道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这里安静得可怕,只有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难道,我要死在这里了吗?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林羽狠狠压了下去。
不行!我不能死!娘还等着我的药治病,爹还在等我回家!我还没有变强,还没有让那些人看看,我不是废物!
强烈的求生欲支撑着他,他咬着牙,用手搬开压在腿上的碎石。碎石不算太大,但对现在虚弱的他来说,每挪动一寸都异常艰难。
“啊——”他低吼一声,用尽全身力气,终于将碎石推开。
右腿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显然是扭伤了。他扶着石壁,一瘸一拐地站起来,抬头望向头顶的光线——那里距离地面至少有十几丈高,根本爬不上去。
石缝狭窄而深长,他只能朝着黑暗的深处走去,希望能找到别的出口。
走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前方突然出现一丝微弱的光亮。林羽心中一喜,加快了脚步。
光亮越来越大,最后竟变成了一个宽敞的石室。
石室大约有半间屋子大小,墙壁上布满了青苔,角落里堆积着一些腐朽的木头和石块,看起来像是废弃了很久。石室的尽头,有一个石台,上面似乎放着什么东西,正散发着淡淡的光晕。
林羽走到石台边,借着那微弱的光晕仔细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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