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过来,带着审视和幸灾乐祸。连叶老爷子也捻着佛珠,饶有兴味地看着司南月。
司南月并未立刻上手,只是目光沉静地端详了片刻。她深渊般的眼眸深处,仿佛有幽光流转。片刻后,她抬眸看向二婶,声音依旧清越:“二婶谬赞。品鉴不敢当,略知皮毛而已。此碗釉色天青,如雨过初晴,釉面温润如玉,开片自然错落,形制规整,胎体轻薄,确是一件难得的佳品。”
二婶刚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却听司南月话锋一转:“不过……”
“不过什么?”二婶追问,笑容僵在脸上。
“不过,”司南月指尖虚点碗底一处极其细微、几乎不可察的流釉痕迹,“此处流釉略显生硬,虽模仿了古窑火候不均的自然流淌,但细观其走势,少了份古拙的随意,多了份刻意为之的匠气。且这开片纹路,”她目光如炬,落在碗内壁几道看似自然的裂纹上,“纹路边缘过于‘干净’,少了些岁月侵蚀形成的自然沁色。若没猜错,这应是民国时期顶尖高手仿制的‘官仿官’,虽已价值不菲,但距离真正的北宋汝窑,尚有一步之遥。”
她娓娓道来,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如同珠玉落盘。每一个专业术语都信手拈来,分析精准到位,直指要害。厅内瞬间一片寂静。连那位二婶都张着嘴,满脸的难以置信和尴尬。叶老爷子捻动佛珠的手指微微一顿,眼中精光大盛,看向司南月的目光不再是审视,而是毫不掩饰的欣赏和惊叹!他微微颔首:“不错,不错!司助理好眼力!这正是我早年收的仿品,本想考考你们这些年轻人,没想到竟被一眼识破!”
叶老爷子这一表态,如同定海神针。司南月不仅轻松化解了刁难,更是在叶家最看重的“底蕴”领域,展现出了足以碾压在场大多数人的实力和眼光。之前那些质疑和轻视的目光,瞬间变得复杂起来,多了几分忌惮和重新评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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