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丽只觉得脑袋里像炸开了一道惊雷！她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沾满墨迹的衣角。这件事她做得极其隐秘，自认为天衣无缝，连财务那边都打点好了。这个废物司南月，她怎么可能知道？！她怎么可能查到？！
“你…你血口喷人！污蔑！这是污蔑！”王丽彻底慌了，声音尖利得几乎破音，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那笔钱…那笔钱是公司正常运作流程！你懂什么！你一个艺人，管得着公司的钱怎么走吗？！”
“是吗？”司南月微微歪头，眼神里充满了猫捉老鼠般的戏谑，“那么，去年十二月，我参加那个拼盘商演，主办方私下给的三万块车马费‘红包’，也没进我的账户，而是直接进了王姐你的私人腰包？还有，今年初，《霓裳》杂志那个内页拍摄，品牌方额外给的五万块‘感谢费’……”
“闭嘴！你给我闭嘴！”王丽彻底崩溃了，巨大的恐惧和秘密被揭穿的羞怒让她失去了理智，她猛地站起来，指着司南月，什么恶毒的话都往外喷，“司南月！你这个下贱胚子！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公司给你饭吃给你衣服穿，把你从十八线小土妞包装出来，你不知感恩，还反咬一口！你活该被全网黑！活该被导演睡！你这种贱货，就该跟你那早死的爹妈一样，下地狱去！……”
污言秽语如同肮脏的泥水，疯狂地泼洒出来，充斥着整个会议室，不堪入耳。
张律师和他的助理都惊呆了，没想到王丽会如此失态，说出这种毫无底线、自爆卡车般的话语。
然而，面对这狂风暴雨般的辱骂，司南月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她甚至微微侧了侧头，像是在欣赏一出拙劣的闹剧。那冰冷眼神深处的漠然，让疯狂输出的王丽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就在王丽骂得最起劲，连司南月那早已模糊在记忆中的、属于原主的贫寒父母都拿出来诅咒时——
司南月动了。
她那只一直随意垂在身侧的手，慢条斯理地抬了起来。纤细白皙的手中，赫然握着一部屏幕还亮着的手机。
她将手机屏幕转向王丽，上面清晰地显示着正在录音的界面，红色的录音波纹还在随着王丽尖利的叫骂声剧烈地跳动着。
“王姐，”司南月的声音如同淬了冰的丝绸，带着一种近乎温柔的残忍，“骂累了吗？要不要听听回放？音质还不错，你的情绪很饱满，每一句脏话都录得很清晰。尤其是关于我‘父母’和‘该下地狱’那几句，特别有感染力。你说，如果这段录音不小心流出去，配上你现在的尊容照片……”
她的话没有说完，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王丽脸上尚未擦净的墨迹，以及那身被毁掉的昂贵套装。
“嗡——”
王丽的脑子彻底空白了。所有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她张着嘴，眼珠暴突，死死地盯着那部小小的手机，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恐怖的魔鬼。冷汗瞬间浸透了她的后背，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的心脏，让她几乎窒息。她腿一软，踉跄着跌坐回椅子上，浑身筛糠般抖个不停，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死寂。
比刚才钢笔折断时更彻底、更令人窒息的死寂。
录音界面那跳动的红色波纹，像无声的嘲笑，狠狠抽打在王丽、张律师以及两个助理的脸上。
张律师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万万没想到，局势会急转直下到这种地步。司南月不仅精准地找到了合同漏洞，抓住了王丽挪用分成的致命把柄，甚至还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录下了王丽自爆式的辱骂！这哪里还是那个任人拿捏的小艺人？这简直是个算无遗策、手段狠辣的猎人！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试图做最后的挽救，声音干涩：“司小姐，冷静。凡事好商量。王姐她…她情绪激动，口不择言。录音…这种东西，私下解决就好，何必闹大？这对大家都没好处。解约的事情，我们可以再谈，违约金数额…也不是不能协商……”
“协商？”司南月轻轻收回了手机，仿佛收起了最微不足道的小玩意儿。她终于站直了身体，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对面几个面如死灰的人。那份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睥睨，让张律师后面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你们配吗？”司南月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千钧之力。
她目光扫过那份如同废纸般的解约合同，扫过瘫软如泥、面无人色的王丽，最后落在强作镇定的张律师脸上。
“想解约？”她唇角勾起一个冰冷而锋利的弧度，如同出鞘的寒刃，“可以。”
在张律师眼中刚升起一丝微弱的希望时，司南月接下来的话，彻底将他打入冰窟。
“带着你们这份漏洞百出的合同，带着你们这位涉嫌职务侵占的经纪人，”她的目光如同冰锥刺向王丽，后者又是一哆嗦，“还有你们那些下三滥的‘黑料’，去法庭上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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