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钱嬷嬷。”
钱嬷嬷心头一跳。
“去年腊月,内院采买银霜炭三百担,账目记载耗费白银一千五百两,合五两一担。然同期市价最高不过四两八钱。差额一百二十两,去向何处?”
“第二,前年秋,采买苏杭云锦百匹,账目记载为贡品级,单价一百二十两。然经本姑娘查证,同期内务府调拨给王府的同批次贡品云锦,记录单价为一百两。这二十两的差价,百匹便是两千两…钱嬷嬷,作何解释?”
“第三,” 司南月目光转向脸色煞白的孙嬷嬷,“库房丙字三号架,登记在册的百年老山参两支。然据入库记录,三年前辽东贡品中确有百年老山参两支入库,但同年九月,太后千秋,王爷已命福伯取走一支作为贺礼。如今库房登记仍为两支,多出的这一支…是孙嬷嬷你变出来的?还是…有人偷梁换柱?”
她语速不快,条理清晰,每一个数字都精准无比!不仅指出了错漏,更直指贪墨的核心!甚至点破了她们自以为隐秘的人情关系(陈记米铺)!
钱嬷嬷和孙嬷嬷瞬间面无人色,冷汗如同瀑布般从额头滚落!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浑身抖如筛糠!她们做梦也想不到,这位看似娇弱的异国公主,竟有如此恐怖的洞察力、心算能力和…对王府旧事、人情往来了如指掌的能耐!这哪里是新手?这分明是浸淫此道数十年的积年老手!
“姑…姑娘…饶命!老奴…老奴糊涂!” 两人磕头如捣蒜,哪里还有半分之前的倨傲?
司南月看都没看她们,朱笔继续在纸上挥动,声音依旧清浅,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即日起,内院采买一职,由外院管事赵诚之妻王氏接任。王氏为人勤恳,娘家世代经营布庄,通晓市价。”
“库房执事,由原副管事李全升任。李全办事仔细,记录清晰。”
“另,府中所有超过五十两银子的采买,需三家比价,报价单及最终选定铺面缘由,需详细记录,每月汇总呈报于我。”
“田庄、铺面账目,限三日内重新整理清晰账册送来,若有不明或存疑之处,管事自行说明,过期不候。”
“至于你们二位…” 司南月的目光终于落在抖成一团的两人身上,带着一丝冰冷的审视,“钱嬷嬷,贪墨之银,三日内如数补回王府公账,罚俸半年,降为三等仆妇,去浆洗房听用。孙嬷嬷,失察之罪,罚俸三月,库房副管事之职由原三等管事张升接任。”
恩威并施,条理分明!既揪出了蛀虫,更换了关键位置的人选,又定下了新的、更严密的规矩,还给了犯错者(相对)留有余地的惩罚(没有直接打死或发卖)。这份老辣、精准和掌控力,让在场所有原本还存着看热闹或小心思的管事、嬷嬷们,瞬间脊背发凉,心服口服!看向司南月的眼神,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敬畏与恐惧!
“是!谨遵南月公主吩咐!” 众人齐声应道,声音比面对叶星阑时更加恭敬,甚至带着一丝颤抖。
不到半日功夫,摄政王府中馈易主的风波,便在司南月这雷霆万钧、又精准无比的手段下,迅速平息。所有管事、执事,无论心中如何想,面上都变得战战兢兢,办事效率前所未有地高。
书房内。
叶星阑正听着暗卫影七的实时汇报。当听到司南月如何翻账如飞、如何精准揪出贪墨、如何条理清晰地下达指令、如何恩威并施地处置钱孙二人时,他那张常年冰封的俊脸上,唇角竟几不可查地、缓缓地向上勾起了一个细微的弧度!
那弧度很浅,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骄傲!一种“看,这就是本王认定的人”的与有荣焉!
他挥挥手让影七退下,深邃的眼眸望向听雪轩的方向,仿佛能穿透墙壁,看到那个在花厅中运筹帷幄的纤细身影。心中的悸动与满足,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
夜幕降临。
叶星阑踏着夜色回到听雪轩。司南月刚沐浴完毕,穿着一身柔软的寝衣,正坐在灯下,轻轻揉着自己有些发酸的手腕——看了一天的账册,写了无数的批示,饶是她神魂强大,这凡人的身体也难免有些疲累。
叶星阑的目光落在她揉手腕的动作上,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他走到她身边,自然而然地坐下,然后,在司南月略带惊讶的目光中,伸出他那双执掌生杀、翻覆乾坤的大手,轻轻握住了她纤细的手腕。
他的掌心温热而略带薄茧,动作却异常轻柔。
“累了?” 他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
不等司南月回答,他便用指腹力道适中地、开始为她揉捏起手腕和手指的关节。他的手法并不算特别娴熟,却异常认真专注,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温热的触感从手腕传来,带着他掌心的力量,驱散了那点酸胀。司南月放松身体,任由他动作,慵懒地靠向身后的软垫,唇角弯起满足的笑意,声音带着一丝撒娇般的软糯:
“嗯…看了一天的账,比练字累多了。王爷这差事,可不好当呢。”
叶星阑听着她软糯的声音,感受着她身体的放松,看着她灯下慵懒满足的侧颜,心中那片柔软被彻底触动。他手上的动作未停,低沉的嗓音在静谧的室内响起,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温存:
“辛苦你了。”
“有你在…王府,很好。”
烛火摇曳,将两人依偎的身影投在墙壁上,拉得很长。窗外春夜静谧,听雪轩内,只余下指尖轻柔的摩挲声和彼此清浅的呼吸。
权力与温情,在这一刻,奇异地交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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