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六甲海峡的“收费站”业务,在经历了初期的整顿后,已经像一台精密的印钞机一样开始高速运转。
每天都有满载着香料、瓷器和白银的商船,在法摩沙堡的炮口下乖乖降帆,排队缴纳那一成的“通行税”。虽然商人们对此咬牙切齿,但在大明株式会社那支“黑旗舰队”的绝对武力面前,没有人敢说半个“不”字。
安全,是昂贵的商品。而张伟,现在是这片海域唯一的供应商。
然而,在这个世界上,永远有人不想按规矩出牌。尤其是当这个“规矩”是由一个外来者制定的时候。
……
旧港(Palembang,今巨港),苏门答腊岛南部的战略要冲。
这里曾是三佛齐帝国的中心,如今却成了南洋最大的海盗窝。
一座用巨木和石头堆砌而成的水寨,横亘在穆西河的入海口。水寨之上,旌旗蔽日,上百艘各式各样的战船——有大明的福船,有南洋的快艇,甚至还有几艘抢来的阿拉伯单桅帆船,密密麻麻地停泊在港湾内。
聚义厅内,虎皮交椅上,坐着一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中年男人。他手里端着一只从大明抢来的青花瓷碗,正大口喝着烈酒。
他就是陈祖义。
洪武年间的“海盗之王”。
如果不算张伟这个开挂的“穿越者”,陈祖义绝对是这个时代南洋海面上最令人闻风丧胆的名字。他祖籍广东潮州,洪武年间全家逃到南洋,凭借着一股子狠劲和狡诈,在旧港招兵买马,自立为王。
在原本的历史线上,他甚至敢打劫后来郑和下西洋的宝船队(虽然被郑和收拾得很惨)。而在这个时空,因为郑和还没出来,他便是这片海域无可争议的霸主。
直到“大明株式会社”的出现。
“啪!”
陈祖义猛地将手中的青花瓷碗摔得粉碎。
“欺人太甚!简直是欺人太甚!”
陈祖义站起身,胸口的护心毛随着他的咆哮而颤抖,“那个姓张的算个什么东西?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毛头小子,居然敢把手伸到老子的碗里来?”
大厅下,两排海盗头目面面相觑,不敢出声。
“大当家,”一名军师模样的师爷小心翼翼地上前,“那张伟现在控制了马六甲,卡住了海峡。过往的商船都被他收了税,咱们……咱们能抢的肥羊就少了啊。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那个张伟还放话出来,说南洋这片海,以后姓张。所有的船,只要挂了他‘株式会社’的旗,谁动就是跟他过不去。”师爷擦了擦冷汗,“咱们前两天截的那艘满剌加商船,就挂着黑旗……”
“老子截的就是他的旗!”陈祖义怒极反笑,眼中闪烁着凶残的光芒。
“他张伟算个屁的南洋之主!老子在海上杀人越货的时候,他还在娘胎里喝奶呢!他收税?老子这就是在收‘保护费’!这旧港是老子的地盘,这马六甲海峡,老子也有一份!”
陈祖义走到大厅中央,指着挂在墙上的一幅简陋海图。
“他不是要搞垄断吗?行啊。老子就让他知道,垄断是要付出代价的。”
“传令下去!”
陈祖义的声音如同一头饿狼在咆哮。
“从今天起,只要是挂着‘大明株式会社’旗号的船,见一艘,抢一艘!船烧了,货扣下,人……男的杀光,女的带回来赏给弟兄们!”
“还有,派人去给那个张伟送封信。”
陈祖义狞笑着,从腰间拔出一把还在滴血的鬼头刀。
“告诉他,这南洋的规矩,得由我陈祖义来定。想在这一亩三分地上做生意,行。每个月,给老子送五万两银子来‘孝敬’。否则……”
“老子就让他那个什么‘株式会社’,变成‘出殡会社’!”
……
三天后,马六甲,株式会社总部。
张伟正在视察新成立的“医药部”奎宁提炼车间。空气中弥漫着那种令他安心的苦涩味道。自从金鸡纳树皮被找到后,黑旗军的疟疾疫情已经被彻底压制,非战斗减员降到了最低。
“董事长,出事了。”
林道乾沉着脸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一个还在滴血的布包。
张伟停下脚步,眉头微皱:“怎么?又有土着不听话?”
“不是土着。是海里的同行。”林道乾把布包放在桌上,解开。
里面是一颗人头。
那是一颗年轻的人头,张伟认得,这是株式会社最近刚提拔的一名年轻船长,负责跑马六甲到爪哇的短途航线。
在人头的嘴里,塞着一封信。
信封上用血写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大字:【张伟亲启——旧港陈祖义】。
张伟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比这冷库里的温度还要低。
他没有去碰那颗人头,而是伸手抽出了那封信。
信的内容很简单,充满了江湖草莽的匪气和傲慢。陈祖义不仅狮子大开口要五万两一个月的保护费,还详细描述了他如何虐杀那艘商船上的三十名船员,如何将株式会社的旗帜拿来擦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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