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仙娘正色道：医者仁心，有何不妥？
话虽如此，两人却都面红耳赤，额头冒汗。明明什么都没发生，却让人觉得似乎发生了什么，实在古怪。
李世民见到二人神色异常，顿时火冒三丈。他误以为卢奉对母亲有不轨之举，恨不得立即处死卢奉。但看到卢奉身后的李存孝和薛仁贵，又不得不压下怒火——实在打不过啊！
憋着一肚子火，李世民只能找姐姐李秀宁倾诉：姐，你注意到没有？卢奉从帐篷出来时满脸通红，母亲也是面色潮红，两人还都满头大汗......
李秀宁沉着脸打断他：我都看见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李世民支支吾吾道：我在想最坏的可能......你说卢奉会不会和母亲有......
李秀宁尚未婚配，对男女之事懵懂无知，不像李世民婚前就纳了妾室。她蹙眉瞪了弟弟一眼：有话直说，别拐弯抹角的！
李世民压低声音：姐，以我的经验看，卢奉怕是又骗了母亲，趁人之危与她有了肌肤之亲......这话简直是在给父亲李渊硬扣绿帽。
你疯了吗！李秀宁勃然变色，厉声呵斥：竟敢污蔑母亲清誉！他们面色潮红出汗怎么了？推拿针灸本就耗体力，跟跑步发热一个道理！你自己心思龌龊，就当人人都跟你一样？
李世民无奈道：姐你细想，母亲对卢奉的态度转变太反常。五年来她提起这人就鄙夷不屑，如今却眼珠子都黏在他身上。这变化难道不蹊跷？
分明是你小人之心！李秀宁冷笑：我们态度转变，是因为发现卢奉确实超凡入圣。更何况他救了母亲性命，这份恩情难道不该感激？偏你满脑子腌臜念头！
京城贵妇哪个不在外豢养面首？李世民仍不死心，除了萧皇后和母亲，她们丈夫妻妾成群，也顾不上......
这些年父亲常与万氏（即后来的万贵妃）相伴，很少踏足母亲的院落，令母亲备受冷落。
母亲正值盛年，遇上卢奉这般男子......
李秀宁实在听不下去，怒视李世民道：住口！世上怎会有你这般儿子，非要污蔑生母清白！若此事传入父亲耳中，该叫他多伤心！母亲若真是那般人，当年早入宫当了杨广的妃嫔（昔日杨广曾追求窦仙娘），哪还会有我们兄妹......
此事你最好烂在肚子里，莫要沦为笑柄，辱没家门！
李世民无奈道：我岂会四处宣扬？不过是心中困惑，特来问你看法。
李秀宁斩钉截铁：卢先生与母亲纯粹是医患关系！休要再污人清白，此事不必再提！
待李世民离去，李秀宁侍奉窦仙娘就寝时，终是按捺不住：母亲，听闻长安城许多世家贵妇都豢养面首，可是真的？
她不便直问母亲与卢奉之事，只得旁敲侧击。
窦仙娘坦然道：确有此事，约莫过半吧。她们这些贵妇或出身鲜卑，或带胡人血统。鲜卑素有妻后母，娶兄嫂的婚俗，风气本就开化。
受此影响，大唐皇室可见叔纳侄媳（李世民与李元吉之妻）、子承父妃（李治与武则天）、父夺子妇（李隆基与杨玉环），更有母女共侍（太平公主曾将张易之兄弟荐于武则天）。这段史实，不过如实陈述罢了。
唐朝皇室的风气相当混乱，不仅男子如此，公主们更是肆无忌惮。高阳公主、太平公主、安乐公主都在婚外豢养男宠。
高阳公主虽嫁给房遗爱，却与玄奘的**辩机私通，懦弱的房遗爱竟在门外把风。太平公主初婚时尚且安分，再婚后便与僧人、大臣厮混，还将男宠献给武则天。安乐公主先嫁武崇训，后嫁武延秀，连韦后都看上了这位俊俏女婿。
李秀宁听得目瞪口呆，忍不住问：那母亲您呢？
窦仙娘板着脸说：我岂是那种人？与你父亲感情甚笃。李秀宁犹豫道：可下人们都说，父亲这些年独宠万姨娘......
窦仙娘一时语塞。确实，李渊如今只与她商议军政要事，夜里都宿在万氏处。自生下相貌不佳的李元吉、李元霸后，她因抑郁拒绝同房，至今已十三年未育。想到自己在如此风气下仍守身如玉，窦仙娘颇感自豪。
李秀宁心疼道：父亲这般冷落您，实在过分。
窦仙娘警觉道：怎么突然说起这个？李秀宁索性直言：您觉得卢奉如何？他近来表现突出，令人刮目相看。
见母亲不解其意，李秀宁干脆挑明：若母亲想找面首，女儿绝不反对。
不过你找男宠是不是想找卢奉那样的？
窦仙娘心头猛地一跳！
在这之前她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
被李秀宁这么一问，窦仙娘忽然觉得要是真能那样该多好！
她赶紧压下慌乱，板着脸道：死丫头！让你爹听见这话非得气死不可！
娘都快四十了，人老珠黄的，还能想什么？总不能对不起你，更对不起你爹！
李秀宁装出孝顺模样：娘看着可年轻了，像三十出头，比女儿还漂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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