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职第一晚,店长递给我一把生锈的铜钥匙:“记住,凌晨三点后,如果有人问你‘请问现在几点了’,千万别看手表,要直视对方的眼睛说‘超市打烊了’。”
我笑道:“现在谁还戴手表?”
他指着我身后古董钟表区:“可它们都戴着啊。”
那些停摆的假人模特手腕上,老旧表盘的指针正齐刷刷转向三点零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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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守则与铜钥匙
“陈默,新来的夜班理货员?”
保安室的门被推开,一个穿着褪色保安制服、脸颊瘦削的中年男人探进头,眼神像钩子一样在我身上刮了一遍。他手里捏着个油腻的笔记本。
“是我,赵店长。”我站起身。永辉超市的夜班工资比其他地方高出一截,对我这种需要钱又不怕熬夜的人来说,算是份美差。只是面试时人事主管那欲言又止的表情,让我心里多少有点犯嘀咕。
赵店长没进来,就靠在门框上,从怀里摸出一样东西,隔着桌子丢过来。东西落在金属桌面上,发出沉闷的“当啷”一声。
是一把钥匙。黄铜质地,沉甸甸的,遍布暗绿色的铜锈,齿纹磨损得有些模糊,拴在一根脏得看不出本色的红绳上。
“你的。上班就挂脖子上,下班锁更衣柜里,别带出去,也别弄丢了。”赵店长的声音干巴巴的,没什么起伏。
我拿起钥匙,入手冰凉,那股子锈味直冲鼻子。“这是开哪里的?”
“你不需要知道开哪里。”赵店长打断我,翻开他那本油腻的笔记本,手指点着上面一行潦草的字,“记几条规矩,我只说一次。”
我点点头,拿出手机想记录。
“别用那玩意儿!”他厉声喝止,吓了我一跳,“用脑子记!”
我讪讪地收起手机。
赵店长清了清嗓子,开始念,语速很快,像在背诵某种不情愿的经文:
“第一,凌晨两点之后,如果听到冷冻库里传来持续的、有规律的敲击声,比如‘咚、咚、咚’,间隔三秒一次,不要进去查看,立刻回到员工休息室,锁好门,直到敲击声停止超过十分钟。”
“第二,如果在生鲜区的水产区,看到有‘红色’的鲤鱼逆着水流静止不动,用旁边的黑色长柄网兜把它捞出来,放进红色塑料桶,然后去后面杂物间拿一包盐,全部倒进去。记住,全程不要用手碰那条鱼,也不要看桶里的水超过三秒。”
“第三,如果凌晨三点之后,有顾客——任何看起来像顾客的人——走到你面前,问你‘请问,现在几点了?’,你绝对不能低头看自己的手表、手机,或者任何显示时间的东西。”
念到这里,他顿了一下,混浊的眼珠紧紧盯住我。
“那…我该怎么回答?”我被他看得有点发毛。
“直视他的眼睛,”赵店长一字一顿,“用你最大的声音,清楚地说:‘对不起,超市打烊了。’然后,不管对方什么反应,立刻转身,走到有监控摄像头正下方灯光最亮的地方站着,别回头,直到你确认对方离开,或者…你换班的时间到了。”
我忍不住皱了皱眉。这都什么跟什么?听起来像某种整蛊新人的恶作剧,或者蹩脚的都市传说。
赵店长似乎看出了我的不以为然,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近乎嘲讽的冷笑:“觉得我在吓唬你?”
“没…就是有点…特别。”我斟酌着词句。
他没接话,而是侧过身,用拇指猛地指向保安室门外,超市卖场的方向,尤其指向远处那片灯光略显昏暗的区域——我记得那里好像是卖钟表和旧式摆件的。
“你不看手表,”他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令人不适的嘶哑,“是因为它们都戴着啊。”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下意识地望过去。
那是古董钟表陈列区,布置得像个老旧的客厅角落,有几个穿着过时衣裳的假人模特。因为灯光和距离,看不太清细节。
但就在我望过去的那一瞬间,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那些假人模特僵硬的手臂手腕处……隐约反着光。是表盘。
更让我后背莫名一凉的是,那些模模糊糊的表盘上,长短不一的指针……此刻,仿佛齐齐指向了一个方向。
我眨了眨眼,想看得更清楚些。赵店长却“砰”地一声合上了笔记本。
“规矩就这些。晚上十一点准时到岗,你的搭档是李梅,她会带你熟悉货架和流程。”他不再看我,转身就走,边走边嘟囔,声音飘过来,“希望你能干满一个月…上次那个,只干了一周…”
铜钥匙在我手里,冷得像块冰。
第一夜:搭档与寂静
晚上十一点,我准时刷工卡进了超市后门。白天的喧嚣彻底褪去,巨大的卖场只剩下惨白灯光和无边寂静。空气里漂浮着消毒水、熟食残留油脂和某种说不清的陈旧气味。
我的搭档李梅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微胖,话不多,总是垂着眼皮,动作慢吞吞的,但异常熟练。她检查了我脖子上的铜钥匙,没说什么,只是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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