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国公府嫡女归西,血色重生少年时
痛!
不是饥饿的钝痛,而是利刃割开喉咙的、尖锐到极致的剧痛!
苏清鸢猛地睁开了眼睛,胸腔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仿佛一条离水太久的鱼。冰冷的空气涌入肺部,带着一种……清冽的、属于初秋早晨的微凉气息,而不是刑场上那混杂着血腥和尘土的味道。
她下意识地伸手摸向自己的脖颈。
触手光滑,肌肤温热,没有任何伤口,更没有那奔涌而出的、带着生命热度的粘稠液体。
她没死?
不,她分明死了。
在那阴冷潮湿的天牢里,受尽酷刑,拒不认下那莫须有的叛国通敌之罪;在那万民围观的刑场之上,听着监斩官宣读那满是构陷的判词;在刽子手举起鬼头刀的前一瞬,她看到人群外围,那一闪而过的、属于她曾经倾心相待的三皇子赵珩冰冷而决绝的眼神……
然后,便是脖颈间撕裂一切的痛,以及意识沉入无边黑暗前,看到的最后景象——自家府邸方向冲天的火光,那是抄家灭族的信号!
苏家满门忠烈,世代守护大雍北疆,最终却落得如此下场!父亲、母亲、兄长……还有那些誓死追随苏家的部将家臣……
恨!滔天的恨意如同岩浆,在她胸腔里翻滚、灼烧,几乎要破体而出!
她猛地从床上坐起,环顾四周。
触目所及,是熟悉的绣着缠枝莲纹的锦帐,是散发着淡淡檀香味的紫檀木拔步床,是床边小几上那盏造型别致的琉璃宫灯,灯罩上绘着她最喜爱的寒梅傲雪图。
这里是……她在京城国公府的闺房?
她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这是一双养尊处优的手,指尖圆润,肌肤细腻,没有任何受过刑讯的伤痕,手腕上也光洁如玉,没有那沉重的镣铐留下的淤青。
她掀开被子,跌跌撞撞地冲到梳妆台前。
明亮的菱花铜镜中,映出一张略显稚嫩,却已初现绝色风华的脸庞。眉眼如画,琼鼻樱唇,肌肤胜雪,大约十三四岁的年纪,正是含苞待放的时候。眼中虽然还残留着一丝惊魂未定,却清澈明亮,充满了少女的鲜活气息,而非前世临死前的枯槁与绝望。
这是……元景三十四年的她?!
她重生了!重生回了三年前,她刚满十四岁不久,灾荒还未彻底爆发,苏家尚未被卷入那场滔天阴谋,一切都还来得及的时候!
巨大的震惊和狂喜过后,是如同潮水般涌来的、刻骨铭心的记忆。
前世,就是在这个秋天,北地大旱初现端倪,但朝廷并未重视,父亲苏擎远在边关,她随母亲在京中。随后几年,天灾人祸并行,朝政腐败,边关不稳。三皇子赵珩为了争夺储位,需要军功和强有力的支持,便开始有意接近她这个国公府嫡女。
她少不更事,被他的温文尔雅和刻意迎合所迷惑,一心以为觅得良人。父亲出于对皇权的忠诚和对女儿幸福的考量,最终默许了这桩婚事,并在一定程度上站队三皇子。
然而,鸟尽弓藏,兔死狗烹。
当三皇子借助苏家势力扫清障碍,即将被立为太子之时,一场精心策划的“通敌叛国”案,将整个镇国公府拖入深渊。那些她曾以为是真心交往的闺中密友,那些曾受过苏家恩惠的官员,在那时纷纷倒戈,落井下石。
最终,苏家男丁皆斩,女眷没入教坊司或流放千里,世代忠烈的门楣轰然倒塌,百年基业化为焦土。而她,这个曾经的准三皇子妃,被第一个推上了断头台,以“罪臣之女,意图惑乱皇子”的罪名。
好一个“惑乱皇子”!好一个“通敌叛国”!
苏清鸢死死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渗出血丝,她却感觉不到疼痛。相比于前世所受的屈辱和痛苦,这点皮肉之苦算什么?
镜中的少女,眼神一点点变得冰冷、锐利,如同出鞘的寒刃,再不见半分天真懵懂。那里面沉淀了太多的血与恨,是来自地狱的复仇之火在燃烧。
赵珩!还有那些参与构陷苏家的奸佞小人!这一世,我苏清鸢回来了!定要让你们血债血偿!
“小姐,您醒了吗?”门外传来贴身丫鬟白芷轻柔的呼唤声,带着一丝担忧,“可是梦魇了?奴婢听到声响。”
苏清鸢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心绪,松开紧握的拳头,用尽量平稳的声音道:“无妨,只是口渴,进来吧。”
门被轻轻推开,穿着淡绿色比甲的白芷端着铜盆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捧着毛巾等物的另一个大丫鬟青黛。两人都是十四五岁的年纪,脸上带着纯然的关切。前世,苏家覆灭,这两个忠心的丫头也随她一起赴死,未能幸免。
看到她们鲜活的模样,苏清鸢鼻尖一酸,险些落下泪来。她迅速垂下眼睑,掩饰住情绪。
“小姐,您脸色有些苍白,是不是昨夜没睡好?”白芷细心地将温水兑好,拧了毛巾递过来。
苏清鸢接过温热的毛巾敷在脸上,那真实的触感让她更加确信,这不是梦,她真的重活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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