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着门外,对管家王福吼道:“还愣着干什么?送客!以后这种打秋风穷亲戚,少往家里领!晦气!”
王福立刻上前,像驱赶苍蝇一样,粗暴地将三人往外推搡。“走走走!快走!”
沈砚扶住几乎站立不稳的母亲,冷冷地看了一眼暴跳如雷的王德发和狗仗人势的管家,搀着父母,挺直了背脊,一步步走出了王家大门。
身后,传来王德发不屑的冷哼和重重的关门声,隔绝了两个世界。
回去的路上,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柳氏再也忍不住,低声啜泣起来,肩膀不住地抖动。沈铁柱一言不发,只是脚步沉重得仿佛拴着铁镣,那双常年劳作、布满老茧的大手紧紧攥着,指甲深陷入掌心而不自知。
沈砚跟在父母身后,看着他们佝偻的背影,听着母亲压抑的哭声,感受着父亲那无声却磅礴的悲愤,胸腔里仿佛有一团火在灼烧,烧得他五脏六腑都在疼。
那种被人轻蔑践踏的屈辱,那种在生存面前不得不低头的无力感,比饥饿更让人难以忍受。他想起沈大巴的欺凌,想起今日王德发的羞辱,想起这世道对穷苦人的冷酷……
走到村口那棵枯死大半的老槐树下时,沈砚停下了脚步。
“爹,娘。”他开口,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与他年龄不符的沉郁和决绝。
柳氏和沈铁柱茫然地回过头,泪眼模糊地看着他。
只见沈砚站在枯树下,单薄的身躯在秋风中却站得笔直。他望着父母,一字一句,如同立誓,又像是宣告:
“今日之辱,孩儿记下了。”
“终有一日,我要变强!”
“强到无人再敢欺我沈家!无人再敢辱我父母!”
“强到再也不必为了一口吃食,向任何人摇尾乞怜!”
“我要让那些高高在上、为富不仁者,终有一日,仰我鼻息!”
“我要主宰自己的命运,护佑家人周全!”
少年的声音并不洪亮,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力量,穿透萧瑟的秋风,清晰地烙印在沈铁柱和柳氏的心上,也烙印在这片苦难深重的土地上。
柳氏忘了哭泣,沈铁柱怔怔地看着儿子,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孩子。他们从沈砚眼中,看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光芒——那是野火,是坚冰,是不屈的意志,是破土而出的、名为“野心”的幼苗。
沈砚不再多言,转身,搀扶着父母,继续向那个破败却承载着他们全部希望的家走去。
他的背影依旧单薄,但脊梁却挺得如同山岳。
屈辱如同淬火的冰水,浇灭了他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与软弱,却点燃了更为炽热和坚定的火焰。
逆袭之路,自此不再仅仅是为了生存,更为了——尊严与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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