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沈砚暂停了护谷队部分常规训练。这一举动让石虎和队员们都有些不解,甚至隐隐有些不安,以为是元帅对他们的表现失望了。
直到三天后的清晨,积雪初融,训练场上格外寒冷。全体护谷队员列队站好,看着元帅沈砚和队长石虎一起走到队伍前方。沈砚手中拿着一叠厚厚的麻纸,石虎则指挥着几个队员搬来了一块用木炭涂黑的大木板,以及几个用泥巴和树枝制作的、代表不同兵种和地形的简易模型。
“全体都有,立正!”石虎高喊。
八十名队员挺直腰板,目光聚焦在沈砚身上。
沈砚目光扫过众人,看到了他们眼中的疑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他朗声开口,声音在清冷的空气中传得很远:
“我知道,大家最近练得很苦,也很迷茫!觉得天天就是刺、砍、走队列,对抗起来还是一团乱麻!”
这话说到了队员们的心坎里,不少人下意识地点头。
“这不怪你们!”沈砚话锋一转,“因为之前的训练,只练了‘术’,也就是个人的厮杀本领!但没有练‘法’,也就是大家一起打仗的方法、配合的窍门!”
他举起手中的麻纸:“从今天起,我们的训练,要变个样子!我们要学习的,是如何像一个人一样去战斗!是如何用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胜利!”
他走到黑板前,用一根白色的石条在上面画了一个简单的方阵,又画了几个箭头。
“比如,我们之前练的防御阵型,盾牌手在前,长矛手在后。但为什么盾牌手要微微侧身?不是为了好看,是为了减少被攻击的面积,并且为身后的长矛手留出攻击空间!为什么长矛手刺击要讲究节奏?不是为了整齐,是为了交替攻击,让敌人没有喘息之机!”
他一边说,一边用模型在木板上演示。简单的图形和直观的模型,配合他清晰易懂的讲解,让原本对阵法一头雾水的队员们,第一次模糊地理解了那些枯燥站位背后的道理。
“这叫‘协同’!”沈砚强调,“一个人再厉害,能打十个吗?但如果我们十个人配合好了,就能打垮三十个、五十个乱冲的敌人!”
接着,他又讲解了小队战术。
“假设我们五人一个小队,遭遇敌人。不是一窝蜂冲上去!”他摆出五个小泥人模型,“第一人,举盾上前,吸引敌人注意,这是‘盾手’!第二、三人,持长矛从盾牌两侧迅猛突刺,这是‘矛手’!第四人,持短刀或腰刀,负责掩护侧翼,击杀靠近的敌人,这是‘刀手’!第五人,若是配有弓箭,则在后方寻机射杀重要目标,这是‘远程’!各司其职,互相掩护,进攻时如尖刀,防御时如磐石!”
他将这种小队战术称为“五行战阵”,并根据队员的特点和装备,开始将八十人重新编成十六个这样的小队,指定临时的小队长。
接下来的训练,彻底变了模样。沈砚不再仅仅站在场边观看,而是亲自下场,和石虎以及各位教头一起,一个动作一个动作地纠正,一个阵型一个阵型地演练。他将复杂的兵法思想,融入到每一次具体的训练中。
练习防御时,他会说:“这叫‘以逸待劳’!我们站稳脚跟,等敌人来攻,消耗他们的力气!”
练习小队包抄时,他会说:“这叫‘攻其不备’!正面吸引,侧面突袭!”
甚至在进行耐力训练时,他也会灌输:“兵贵神速!将来我们可能要长途奔袭,没有好脚力,什么计谋都用不上!”
他不再要求队员们死记硬背条文,而是通过一次次反复的实战演练、沙盘推演(用沙土和模型模拟地形和敌我态势),让队员们亲身去体会配合的精妙,去理解为什么“集中兵力打一点”比“分散兵力全面开花”更有效,去感受“出其不意”带来的战果。
这个过程起初是艰难而缓慢的。习惯了凭血气之勇的队员们,对于这种需要动脑子、讲配合的打法非常不适应,配合起来漏洞百出,笑料不断。常常出现盾牌手挡住了自己长矛手的路线,或者负责侧翼掩护的刀手冲得比矛手还靠前的情况。
沈砚极有耐心。他不再轻易发怒,而是不厌其烦地叫停、讲解、示范、再演练。他让做得好的小队出来演示,让大家观摩学习。他甚至还设置了奖惩机制,在对抗演练中获胜的小队,可以获得加餐、休息时间等奖励,而失败的小队则要承担加练或者打扫训练场等任务。
苏清鸢也时常来到训练场,她虽不直接参与军事训练,但以其过人的智慧和前世对军队的些许了解,时常能提出一些一针见血的建设性意见,比如如何优化小队内的通讯手势,如何根据地形微调战术等,让沈砚也受益匪浅。
时间一天天过去,变化在悄然发生。队员们从一开始的懵懂、抵触,到渐渐尝到了配合的甜头。当他们第一次成功地以一个小队,干净利落地“歼灭”了另一支人数相当但各自为战的“敌军”时,那种前所未有的成就感和团队归属感,让所有参与其中的人都兴奋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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