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启军逼近京城郊,旧朝大臣暗投诚
启军主力渡过黄河,势如破竹,兵锋直下,已抵达旧朝心脏——洛阳城的最后屏障。消息传回这座千年帝都,不再是遥远的战报,而是催命的符咒,彻底击碎了最后一丝侥幸。昔日繁华似锦、戒备森严的京城,如今被一种末日将至的恐慌彻底笼罩。高大的城墙和林立的守军,已然无法掩盖内部正急速蔓延的溃败。正所谓树倒猢狲散,大难临头,曾经盘根错节的旧朝官僚体系,正从核心开始分崩离析,人人都在为身家性命寻找后路。
皇宫大内,仍在进行着“巡幸”的荒唐准备,奢靡与混乱交织,上演着王朝末路的最后疯狂。然而,在宫墙之外,那些朱门高户、深宅大院之中,一场更为隐秘、却也更具颠覆性的风暴,正在暗流汹涌地酝酿。
暗流汹涌,各寻门路
夜幕下的洛阳城,失去了往日的笙歌燕舞,陷入一种死寂般的压抑。但在这死寂之下,是无数的密会、私语和穿梭于阴影中的信使。
吏部侍郎张启贤的府邸,书房门窗紧闭,帘幕低垂。烛光下,张启贤面色凝重,对面坐着的是他多年的心腹师爷。
“东翁,消息确凿,启军先锋已过荥阳,距洛阳不过三日路程。城内……人心惶惶,已有官员在暗中联络了。”师爷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张启贤长叹一声,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黄花梨桌面:“陛下……‘巡幸’之议,无异于弃城而逃!留下这满城百姓和我等臣工,如同待宰羔羊!这‘忠’字,如今该忠于谁?是那个自顾逃命的君王,还是这满城无辜的生灵,亦或是……我张氏一族的血脉延续?” 他内心的挣扎显而易见。
“东翁,需早作打算啊!”师爷凑近些,声音压得更低,“听闻那沈砚,虽是起于草莽,却非嗜杀之人,尤其重用了如张嵩、墨衡等前朝能吏。其对真心归顺者,往往量才录用。我等……是否该寻条门路,也为这洛阳城免去一场刀兵之灾?”
张启贤眼神闪烁,沉吟良久,终于咬牙道:“你……你设法通过城外可靠的旧部门生,看能否代为传递消息……就说,张某不忍见洛阳古都毁于战火,黎民涂炭,愿为保全城池、减少伤亡,效……效微薄之力。” 他终究未能直言“投诚”,但“保全城池”之意,已是明确的投名状。
与此同时,兵部职方司主事赵秉谦的家中,则是另一番景象。赵主事官阶不高,却因职务之便,能接触到京城部分防务图册和驿传通道。他的恐惧更为直接,行动也更迅速。
“夫人,快!将这几卷图册用油布仔细包好!”赵秉谦将几卷标注着守军布防、粮草囤积点的绢帛塞给发妻,脸色苍白如纸,“让老管家带着诚儿,扮作逃难百姓,设法混出城去,直奔启军大营!这是咱们全家活命的唯一机会!”
“老爷,这……这可是通敌的大罪,要满门抄斩的啊!”妻子吓得手直抖,几乎拿不住那沉重的绢帛。
“满门抄斩?留在城里才是等死!”赵秉廉低吼道,额上青筋暴露,“陛下都跑了,这城还守得住吗?沈元帅仁义之名在外,我们献上此图,便是弃暗投明,是大功一件!快去!再晚就来不及了!”
更有甚者,如光禄寺少卿王明远这等掌管宫廷膳食、与内侍关系密切的官员,则将宝压在了“奇货可居”上。他通过重金贿赂宫中相熟的小太监,详细探听皇帝“巡幸”的具体时间、路线以及随行珍宝的清单,准备将这些核心机密作为晋见之礼,卖给启军,以期换个锦绣前程。
投诚信使,夜叩营门
启军中军大营,设在距离洛阳城三十里外的一处高地上,灯火通明,秩序井然,与洛阳城内的混乱形成鲜明对比。沈砚与苏清鸢正在大帐中与王魁、张嵩等核心将领商议最后的攻城细节,亲兵统领快步入内,低声禀报:“元帅,军师,营外巡哨陆续截获几名形迹可疑之人,皆自称是洛阳城内官员派来的心腹信使,有紧要机密求见。”
沈砚与苏清鸢对视一眼,眼中并无太多意外。民心向背,他们早已深知,如今兵临城下,旧朝官僚体系的瓦解也在意料之中。
“分别带进来,仔细搜查,分开询问,核实身份和所携信物真伪。”沈砚沉声命令,目光锐利。
很快,几名神色惶恐、衣着各异的人被分别带入不同的营帐。有的是官员府上的心腹管家,言辞闪烁;有的是伪装成商贩的底层小吏,眼神躲闪;甚至还有一位是家道中落的宗室子弟,想借此搏个出身。
他们带来的“诚意”也各不相同:有的是言辞恳切又略显含糊的投诚信,表达“顺应天命”、“不忍生灵涂炭”之意,愿在城内“相机而动”;有的则直接献上了关键的城防图、兵力部署清单、乃至部分官员的密议记录;更有大胆者,提供了皇宫内部通道、守军弱点、乃至皇帝“巡幸”队伍的详细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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