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京城守军军心散,部分将领愿倒戈
启军兵临城下,合围已成,如同巨大的铁钳,牢牢扼住了旧朝都城洛阳的咽喉。冰冷的兵锋在冬日稀薄的阳光下闪烁着寒光,连营数十里的肃杀之气,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守城军民的心头。然而,比城外凛冽兵锋更具侵蚀力的,是城内早已弥漫开来的、无可挽回的绝望与分化。旧朝这艘千疮百孔的破船,在最后的惊涛骇浪中,不仅船舱漏水,连掌舵的和划桨的人,也已是各怀鬼胎,准备跳船求生。真正的崩溃,往往从内部开始。
皇宫大内,依旧进行着逃亡前最后的、也是最为丑恶的疯狂。皇帝在太监宫女的簇拥下,如同没头苍蝇般,指挥着将最后一批奇珍异宝搬上马车,对宫外即将到来的灭顶之灾充耳不闻。而守卫这座帝都的最后一道防线——京城守军,其军心士气,早已在这末日般的氛围和内外交困的压力下,土崩瓦解。
城头变幻,暗流汹涌
洛阳高耸的城墙上,值守的士兵们蜷缩在垛口后,眼神麻木,面有菜色。寒风吹过,旌旗破败不堪,有气无力地飘动着。配发的粮饷早已断绝,军粮时有时无,士兵们饥寒交迫,怨声载道。更重要的是,皇帝即将“巡幸”(逃跑)的消息,如同瘟疫般在军中秘密传开,最后一点为“君王社稷”而战的虚幻理由也烟消云散。
“王老哥,听说了吗?上头……那位,要跑了!”一个年轻士兵搓着冻僵的手,低声对旁边的老兵说道,语气中充满了愤懑和绝望。
老兵叹了口气,望着城外连绵的启军营火,眼神复杂:“跑?能跑到哪儿去?这洛阳城都不要了,咱们这些当兵的,算什么?给人垫背的冤鬼吗?”
“凭什么他们锦衣玉食的能跑,咱们就得在这儿等死?”另一个士兵忍不住低吼,“启军那边听说……不杀降卒,还给路费回家!”
“嘘!小声点!不要命了!”什长警惕地四下张望,压低了声音,“都机灵点……真到了那份上,给自己留条活路……”
类似的对话,在城墙的各个角落悄悄进行着。军纪早已形同虚设,军官们也大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自身难保,同样在为自己寻找后路。一种无声的共识在守军中蔓延:这城,守不住了,也没必要守。
将领离心,密谋献城
在这股弥漫的绝望情绪中,一些掌握着实权、又不甘为旧朝殉葬的守军将领,开始秘密串联,将“寻找活路”变成了具体的行动。他们的动机各异:有的早已对朝廷失望透顶,看清了大势所趋;有的则是为了保全家族和部下性命;还有的,则是想在新时代来临前,为自己谋一份“进身之阶”。
守备西城的羽林卫中郎将孙铭,出身将门,素以勇猛着称,但性情耿直,因不善于奉迎,在旧朝军中屡受排挤。他亲眼目睹了朝政腐败、君王昏聩,早已心灰意冷。此刻,他正与心腹副将在城楼密室中密谈。
“将军,陛下弃城而逃,置满城军民于不顾,我等死守何益?难道真要给这昏君陪葬吗?”副将激动地说。
孙铭面色凝重,手指敲打着城墙砖:“守?如何守?军无战心,粮草不济,城外大军压境,守下去只有死路一条。只是……这献城之名……”
“将军!启军元帅沈砚,素有仁德之名,善待降将。王魁、赵虎等,如今皆受重用。我等若献城有功,非但可保全身家性命,亦可为麾下弟兄谋条生路,更能免去洛阳城一场兵火浩劫,此乃功德无量啊!”另一名心腹校尉劝道。
孙铭沉默良久,猛地一拍桌子:“罢了!忠臣不事二主,然主上先弃国弃民,又何谈忠义!为了这满城百姓,为了跟着我出生入死的弟兄们,这个骂名,我孙铭背了!你们速去安排,找可靠之人,务必与城外启军取得联系!”
与此同时,把守关键阜财门(北门一侧重要城门)的城门校尉韩猛,则有着不同的算计。他出身低微,靠钻营巴结才混到如今位置,为人圆滑机变。他看到了更大的“机遇”。
“娘的,皇帝老儿都跑了,这城肯定是守不住了。”韩猛对几个拜把子兄弟低语,“与其等城破被人当俘虏,不如咱们主动点,送沈元帅一份大礼!若是能助启军顺利入城,这可是奇功一件!将来论功行赏,少不得咱们一场富贵!”
“大哥说得对!只是……如何取信于启军?万一他们过河拆桥……”
韩猛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光开门不够,得有点‘投名状’。我知道监门将军李瘸子(皇帝心腹,负隅顽抗者)的布防图放在哪儿……咱们连图带门,一起献上!”
夜缒而出,暗通款曲
漆黑的夜晚,成为了秘密交易的最佳掩护。几条黑影,利用职务之便,或从排水口,或用吊篮,悄然缒下城墙,消失在夜色中,奔向启军大营。他们怀揣着不同将领的密信和信物,带着相同的目标——献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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