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严格的隔离和安检程序后，云天明被带到了轨道空间站的观察室。程心获准与他见面，作为“阶梯计划”的负责人和云天明的大学同学。
当她走进房间时，云天明正望着窗外的地球。他转过身，微微一笑：“程心，好久不见。”
他的声音平静得出奇，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仿佛他们昨天刚见过面。
“天明...真的是你？”程心几乎说不出话，“发生了什么？你怎么...回来的？”
云天明没有立即回答。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她，看到了某种遥远的东西。那一刻，程心感到一种莫名的不安——眼前的云天明既熟悉又陌生，像是披着云天明外皮的某种别的东西。
“我回家了。”最终，他简单地说，语气如同在陈述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事实。
随后无论程心和后来的专家团队如何询问，云天明再也未提供任何实质性信息。他配合所有身体检查和心理评估，但关于他的经历、如何返回，甚至是三体舰队的情况，他都保持沉默。
医学报告显示，云天明的大脑结构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神经连接模式与常人迥异，但具体功能无法判断。他的身体非常健康，甚至可以说是完美状态，完全不像经历过四年太空旅行的人。
三天后，行星防御理事会召开紧急闭门会议。云天明被带至会场，面对人类世界最高权力和智慧的代表。
“云天明先生，你必须明白你的归来对全人类意味着什么。”会议主席严肃地说，“你是唯一接触过三体文明的人类，你的情报可能决定我们的存亡。”
云天明静静地坐着，目光低垂，仿佛在思考什么。
“告诉我们，三体人是什么样子？他们的科技水平如何？为什么他们送你回来？”主席追问道。
长时间的沉默后，云天明终于抬起头，他的眼神突然变得异常锐利，仿佛瞬间变成了另一个人。
“时间不是一条河流，”他说，声音中有一种奇怪的共鸣，“而是一片海洋。”
会场鸦雀无声，人们面面相觑，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你说什么？”主席困惑地问。
云天明再次陷入沉默，不再回应任何问题。
会议在沮丧中结束。专家们分析认为，云天明可能经历了严重的心理创伤，或者三体人对他进行了某种洗脑或控制。只有程心注意到，当云天明说出那句奇怪的话时，他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了一系列复杂的节奏，像是某种密码。
当晚，程心无法入睡。她反复回想云天明的那句话和那个奇怪的手势。凌晨三点，她突然从床上坐起，打开个人终端，调出了会议录像。
将云天明的手指敲击转换成摩斯密码后，她得到了一组坐标和一个时间：明晚23:47，格林尼治天文台旧址。
程心的心跳加速。这显然是一个秘密会面的邀请。但为什么选择她？为什么要秘密进行？她是否应该报告给PIA？
经过漫长思考，程心决定独自前往。这是云天明，那个曾经给她星星的男人，她欠他一个倾听的机会。
次日夜晚，伦敦郊外的格林尼治天文台在月光下显得寂静而神秘。程心提前到达，隐藏在阴影中等待。
23:47整，一个身影悄然出现。正是云天明。他径直走向子午线标志处，仿佛知道程心一定会来。
“谢谢你来了，程心。”他平静地说，没有转身就知道她的位置。
程心从阴影中走出：“天明，你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秘密见面？”
云天明转身面对她，他的眼睛在月光下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因为有些事只能让你知道，至少现在是如此。”
“那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你怎么回来的？”
云天明仰望星空，沉默良久：“你认为我离开了四年，对吗？”
“当然，‘阶梯计划’是四年前启动的。”
云天明微微摇头：“对我而言，远不止四年。我经历了...更多。”
“什么意思？”程心困惑地问。
“三体人没有截获我，程心。或者说，不只是三体人。”云天明的语气变得深沉，“我被带到了...别的地方。纬度之外的地方。”亦或者说靠自己的努力
程心更加困惑了：“纬度之外？你说的是维度吗？像克莱因瓶那样的高维空间？”
云天明笑了笑，那笑容中带着无尽的沧桑：“更高，更高。在那里，时间不像这里这样流动。它可以被...浏览，就像你浏览一本书中的页面。”
程心突然感到一阵寒意：“这不可能...”
“官方第4位，”云天明突然说出一串似乎毫无关联的词语，“空间已经可以操控时间的前进和后退。”
“你在说什么？”
“从更高的角度往下降，那些时间只是我在外面存在的证据。”云天明继续说着令人费解的话，“对我来说，离开不是四年，而是不朽。”
程心目瞪口呆？这完全超出了她的理解范围。难道是相对论效应？但以近光速旅行四年，不可能产生的时间膨胀效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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