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水回到四顾门时,天已微亮。
她悄无声息地翻过院墙,避开巡逻的弟子,回到了住处!
指尖轻抚玄铁打造的令牌,顿感冰凉刺骨,令牌边缘处有一道裂痕,像是被什么利器劈砍过。
东海那日……她喃喃自语,眼前浮现出李莲花劈柴时颤抖的手腕。
令牌攥在掌心,硌得生疼。思绪难平,一时不知道这是原主的心情还是她的!
正午,四顾门议事堂。
石水将门主令重重拍在案上,惊得众人噤声。
门主重伤未愈,闭关休养。她环视众人,目光在佛彼白三人脸上多停了一瞬,即日起,门中事务由我暂代。你们认还是不认!
云彼丘第一个站起来:石护法,门主究竟在何处养伤?我等——
云院主。石水冷声打断,门主行踪,越少人知道越安全。她意有所指地扫过他腰间药囊,毕竟,东海一战,四顾门折损五十八人,谁又能保证……还有没有内鬼?
云彼丘面色微变,袖中的手指无意识蜷缩。
石水不再看他,转向众人:即日起,各分舵情报直接呈报于我,违令者——她抽出腰间佩剑,寒光一闪,案角应声而落,犹如此案。
那是李相夷的剑法。
满堂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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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石水在练武场挥剑至子时。
清霜剑比青雀鞭重得多,一套游龙踏雪使完,她虎口震裂,鲜血顺着手腕淌到剑柄上。
可比起李莲花劈柴时的手抖,这点痛根本不算什么。
手腕再沉三分。
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她剑锋一偏。回头望去,李莲花不知何时倚在廊柱下,月光描摹着他消瘦的轮廓。他竟跟着她回来了?
石水急忙收剑,却见他摇头:不是这样。他缓步走来,虚虚握住她执剑的手,气走少阳,力贯剑脊——
他的手掌冰凉,带着海风浸透的潮气,却稳得惊人。
石水怔怔看着两人交叠的手,忽然意识到他在教她相夷太剑。
看剑,别看我。他低声道,呼吸拂过她耳际。
石水耳根一热,慌忙凝神。清霜剑在他引导下划出一道银弧,剑气震落满树梨花。
会了?他松开手。
再来一次。她固执地举着剑,刚才没看清。
李莲花叹了口气,却还是重新握住她的手。这次石水看清了——
他看似从容的剑招里,藏着难以察觉的滞涩。每当剑气将成时,他小指都会不受控地痉挛。
碧茶之毒在蚕食他的经脉。
天光微亮时,李莲花已不见踪影,石台上只有昨晚她随手放着的一包油纸裹着的桂花糖。本来是给李莲花的,却鬼使神差的留在怀里带了回来!
她拈起一颗含在嘴里,甜味混着血腥气在舌尖化开,原来昨夜练剑时咬破了嘴唇。
石水忽然想起什么,翻出医书查阅至晌午,随后冲进药房鼓捣半天。
傍晚时分,她揣着新制的润肺糖策马出城。
渔村茅屋里,李莲花正在煎药,见她来了也不惊讶,只瞥了眼她血迹斑斑的袖口:剑不是这么练的。
知道。她掏出糖包扔过去,加了川贝枇杷叶,止咳的。
李莲花拆开油纸,指尖沾了点糖霜送入口中,忽然笑了:太甜。
良药苦口。石水面无表情,甜了才好咽。
他摇摇头,却把糖包仔细收进怀里。灶上药罐沸腾,他伸手去提,腕骨突然一颤,陶罐眼看要砸在地上——
石水箭步上前接住,滚烫药汁泼了她满手。李莲花抓过她的手浸入冷水,眉头紧锁:四顾门没了刑罚长老,改设救火队了?
李相夷。她任由他包扎,突然开口,当年你说信我能执掌刑堂,现在可还作数?
他缠纱布的手指微微一顿。
作数。
海风穿堂而过,吹散了药香。石水反手握住他手腕,在脉搏处按了按:那你也该信,我说能带你回去——就一定能。
李莲花垂眸看着两人交叠的手,忽然轻笑:石护法,你手上全是糖渣。
四顾门校场,晨训刚过,弟子们三三两两散去。
石水立于高台之上,青雀鞭缠在腕间,冷眼扫过众人。自她代掌门务以来,门中流言四起,今日,她必须立威。
“听说——”她忽然开口,声音不高,却让全场一静,“有人质疑门主闭关的真假?”
台下弟子面面相觑,无人敢应。
石水冷笑,鞭梢一抖,青雀鞭如活蛇般窜出,啪地一声抽在青石地面上,火星迸溅。
“站出来。”她目光如刀,“我亲自解答。”
沉默数息后,一名蓝衣弟子咬牙出列:“石护法,门主半年未现踪迹,我等只是忧心……”
“忧心?”石水打断他,鞭梢缓缓抬起,“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忧心门主?”
话音未落,青影破空!
“啪——!”
一鞭抽在那弟子肩头,衣帛裂开,血痕立现。弟子闷哼一声跪倒在地,却咬紧牙关不敢呼痛。
“这一鞭,打你不敬尊长。”石水手腕一翻,第二鞭接踵而至,“啪!”
“这一鞭,打你扰乱门规。”
第三鞭凌空抽下时,一道白影倏然掠至,拂尘缠住鞭梢——是佛彼白之一的纪汉佛。
“石护法,”他温声劝道,“小辈无知,略施惩戒便够了。”
石水盯着他拂尘上暗绣的莲花纹,忽然笑了:“纪院主倒是慈悲。”手上却猛地发力,青雀鞭震开拂尘,第三鞭狠狠抽在那弟子背上!
“这一鞭——”她一字一顿,“打你受人挑唆,甘当棋子!”
全场死寂。
那弟子终于惨叫出声,而纪汉佛脸色微变。石水收鞭回腕,环视众人:“再有妄议门主者,逐出四顾门!”说罢转身离去,袍角翻飞如铁血旌旗。
——她很清楚,方才那弟子,是纪汉佛的亲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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