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思邈关于“变质愿力”的分析,如同在浓雾中点亮了一座灯塔,瞬间为焦头烂额的应急小组指明了方向。会议室里凝滞的空气仿佛重新开始流动,虽然压力依旧,但不再是令人窒息的迷茫。
“变质愿力?由狂热集体意念异化而成的精神污染?”华佗摸着下巴,盯着仪器屏幕上那团复杂扭曲的能量结构图,眼神灼热,“有意思!这么说,它不是病毒,不是细菌,而是一种……能量态的信息病毒?核心那个‘信标’,就是它的复制指令和连接协议?”
他立刻扑到操作台前,手指在符文键盘上飞舞,调整着分析参数:“如果把它看作一种异常信息结构,那么强行删除(净化)确实可能导致系统崩溃(患者心神受损)。麻姑仙子,你那祝由术构建的‘避风港’,就相当于给系统做了个隔离沙箱,对吧?”
麻姑微微颔首,眉宇间的忧色未减:“可以这么理解。但沙箱只能防止外部攻击,无法清除已植入的病毒本体。而且,这‘信标’异常顽固,不断尝试与外界……或者说,与那个庞大的‘污染源’重新建立连接,消耗着患者自身的心神力量。”
“那我们该如何‘杀毒’?”李时珍小声提出关键问题,他面前摊开了好几本厚重的药典,手指无意识地划过那些记载着“清心”、“净神”、“破妄”功效的药材名录,“药石之力,似乎难以直接作用于这种无形无质的‘意念’结构。”
会议室再次陷入短暂的沉默。找到了病因是巨大进步,但如何治疗,依旧是个棘手的难题。强行抹除“信标”风险太大,放任不管则后患无穷。
就在这时,一直靠在椅子上恢复精力、听着大佬们讨论的小针,看着自己那枚因为仙力耗尽而显得有些黯淡的本命银针,脑海中像是有一道微弱的电流闪过。
他回想起自己研究【星辉引灵针】残篇时,那种“引导”而非“注入”的核心意境;回想起治疗程序员时,用“代码”引导对方自身“心神之力”去平息“业火”的成功经验;再结合刚才孙思邈提到的“信息结构”和华佗说的“系统协议”……
一个大胆的、甚至有些离经叛道的想法,如同黑暗中迸发的火星,在他脑海中亮起。
他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犹豫着,但还是举起了手,像课堂上提问的学生:“那个……各位主任,弟子……弟子有个不成熟的想法。”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过来。这一次,目光中少了几分审视,多了几分认真的倾听。
“说。”扁鹊言简意赅。
小针深吸一口气,努力组织语言:“我们……能不能不用‘清除’或者‘杀毒’的思路?既然这‘信标’是一种‘信息’,我们能不能……用更强的、更正面的‘信息’去覆盖它?或者……‘格式化’它?”
“覆盖?格式化?”华佗挑了挑眉,显然对这个来自人间计算机领域的词汇很感兴趣。
“对!”小针受到鼓励,语速加快,“就像我的‘代码’,是用有序的逻辑指令去覆盖混乱的思绪。如果我们能引导患者自身,建立起对健康、对康复的强烈信念,或者引入某种纯净的、充满生机的正面愿力——比如对生命的渴望,对美好的向往——是不是就能够中和、甚至冲刷掉那个负面的‘信标’?”
他越说思路越清晰,眼睛也亮了起来:“这就像是……用洪亮的钟声去盖过蚊蝇的噪音,用清澈的泉水去稀释污浊的泥浆!我们不去硬碰硬地拆除那个‘信标’,而是让它被更强大的正面力量‘淹没’或者‘同化’!”
这个想法让众仙都露出了思索的神色。
扁鹊眼中精光一闪,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以正念,破妄念?以生机,化死寂?此思路……暗合‘扶正祛邪’之至高医理。并非对抗,而是转化与包容。”
麻姑若有所思:“若真能引导患者自身焕发出强大的正面信念,以其自身心力对抗外来污染,确实比任何外力介入都更根本,也更安全。我的祝由术或可从旁辅助,强化这种正面意念。”
李时珍也眼睛一亮:“若是引导自身正气,那我或许可以调配一些扶助本源、激发生机活力的药液,作为‘泉水’的源头!”
华佗盯着小针,像是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年轻的实习生,他猛地一拍大腿:“好小子!你这脑袋瓜是怎么长的?覆盖!格式化!哈哈,有意思!这比老子想着怎么用仙力导弹精准爆破那鬼信标文明多了!风险也小!就这么干!”
理论方向确定,接下来就是实践。扁鹊当机立断,选定了一位症状较轻、意识尚算清醒的年轻患者进行首次尝试。这位患者是刚刚飞升不久的一位云霞仙子,因心神受扰,周身祥光都黯淡了不少。
治疗在隔离观察室内进行。小针、扁鹊、麻姑、李时珍、华佗五人齐聚,堪称三界和谐医院的顶配阵容,只为这一次大胆的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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