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姑以祝由术构筑的“精神堡垒”,如同在狂风巨浪中为奎木狼守住了一方脆弱的礁石,暂时隔绝了“香火之毒”最猛烈的侵蚀。但所有人都清楚,这仅仅是权宜之计。那灰黑色的毒素依旧盘踞在奎木狼的本源深处,与神格纠缠,如同潜伏的恶兽,随时可能再次暴起。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麻姑脸色苍白地在一旁调息,额角的细汗显示她维持那个“安全屋”并不轻松。扁鹊眉头紧锁,反复推演着各种古籍中记载的净化法门,但面对这种与神格深度绑定的新型“毒素”,大多方案都显得苍白无力。李时珍还在哗啦啦地翻着药典,试图寻找能对“意念毒素”起效的冷门药材,嘴里念念有词,像个陷入了学术难题的老学究。
这种被动防守、束手无策的憋屈感,让一个人彻底坐不住了。
“不能再这么干等下去了!”华佗猛地从他那堆仪器后面站起来,声音洪亮,带着一股子破釜沉舟的决绝,把正沉浸在自己感知世界的小针吓了一跳。“麻姑仙子争取来的时间不是让我们用来开茶话会的!我们必须主动出击!”
他几步跨到病房中央,挥舞着手臂,眼神灼灼地扫过众人,最后定格在太上老君的水镜投影上:“院长!请批准我使用‘微创仙力内窥镜’!我可以将最高纯度的净化仙力高度压缩凝聚,通过内窥镜直接送入星君经脉深处,对那毒素进行精准的定位爆破!就像我之前处理那只麒麟幼崽独角里的顽固毒素一样,快!准!狠!”
他越说越激动,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我们可以先选一小块相对独立的毒素区域进行试点!用我特制的‘破邪金光’,保证能把它轰得渣都不剩!只要试点成功,我们就可以逐步推进,把这该死的‘香火之毒’从星君体内彻底清除出去!”
这个方案极其大胆,也极其符合华佗一贯“技术解决一切”的激进风格。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精准打击,定点清除,效率至上。
但扁鹊几乎立刻出声反对,语气斩钉截铁:“不可!绝对不可!”他罕见地提高了音量,目光锐利如刀,直刺华佗,“星君本源与毒素纠缠之深,远超想象,已非简单的‘附着’,近乎‘共生’!强行爆破,如同在布满易燃易爆物的军火库里点烟花!稍有不慎,引发的连锁反应足以将星君的神格炸得粉碎!届时莫说净化,怕是连轮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此乃玉石俱焚之下下策!”
华佗被扁鹊如此直接的否定激得面红耳赤,梗着脖子反驳:“那你们还有更好的办法吗?啊?!难道就眼睁睁看着毒素一点点把星君的神格蚕食殆尽?等着麻姑仙子力竭,然后大家一起给星君准备身后事吗?!风险大,不代表不能尝试!我们可以把能量输出控制到最低,范围缩到最小!”
“控制?如何控制?”扁鹊寸步不让,语气冰冷,“那毒素具有意识,会反抗,会分裂!你那所谓的‘最低输出’,在它看来可能就是全面进攻的号角!一旦引发其剧烈反扑,后果不堪设想!届时你如何收场?”
“我……”华佗一时语塞,他确实无法百分百保证能控制住毒素的反应,尤其是在这种未知的“意念毒素”面前。但他不甘心,转向太上老君,语气近乎恳求:“院长!不能再犹豫了!总要有人去尝试,去冒险!我愿意承担一切后果!”
会议室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一边是力求稳妥、规避风险的保守派代表扁鹊,一边是崇尚技术、敢于冒险的激进派代表华佗。两人的理念冲突在这一刻暴露无遗。
小针缩在角落里,看着两位大佬争得面红耳赤,感觉空气都凝固了。他理解华佗主任的急切和想要做点什么的决心,但也本能地觉得扁鹊主任的担忧非常有道理。这“香火之毒”太诡异了,强行攻击,感觉就像是在拆一个结构不明、还可能连接着自毁装置的炸弹。
太上老君的水镜投影沉默了片刻,仿佛在权衡利弊。最终,他那平静无波的声音响起,做出了决断:
“可做极小范围、最低能量的尝试。华佗,以你‘微创仙力内窥镜’能实现的最小功率,选取一处你认为最孤立、影响最小的毒素斑点进行接触性试探。扁鹊,你在一旁全程监控,若事不可为,或有任何失控迹象,无需请示,即刻强行中断!”
这是折中之策,既给了华佗尝试的机会,也设置了最严格的安全阀。
“是!院长!”华佗精神大振,立刻摩拳擦掌地去准备他那套宝贝设备。
扁鹊脸色依旧沉凝,但没有再反对,只是默默走到病榻前,将自身状态调整至最佳,如同一张拉满的弓,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很快,那台“微创仙力内窥镜”被推了过来。它形似一根纤细的金色长针,前端带有微小的观测法阵和能量输出口,看起来精致而危险。华佗将自身精纯的、带有强烈破邪属性的仙力高度压缩,小心翼翼地灌注其中,那针尖瞬间亮起一点璀璨却内敛的金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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