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四人借着月光在崎岖山路上疾行。玉玲珑握着失而复得的长剑,掌心的汗渍将剑柄浸湿。方才与毒狼激战的余悸尚未完全褪去,每一次脚步落地都能感觉到小腿肌肉的酸胀,但她咬紧牙关,紧紧跟在青婆婆身后。
“前面有片松林,我们去那里稍作休整。” 青婆婆突然停住脚步,拐杖在地面轻轻敲击三下。这是百草谷约定的警戒信号,苏媚儿立刻会意,从腰间解下香囊状的信号弹,悄无声息地塞进路旁的石缝中。
松林茂密,月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斑驳光影。青婆婆选了处背风的山坳,苏媚儿熟练地用打火石点燃干燥的松针,小蛮则在周围布置起简易的绊索陷阱。玉玲珑将长剑靠在树干上,拿出水囊递给青婆婆,自己则坐在火堆旁揉搓着酸胀的小腿。
“咳咳……” 青婆婆喝了口水,剧烈的咳嗽让她佝偻的脊背更加弯曲。她从怀中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用油布小心包裹的草药,“这是‘清毒散’,玲珑你先服下,巩固一下体内的药性。”
玉玲珑接过油纸包,指尖触碰到冰凉的药粉,忽然想起悬崖下的灵溪鱼。那些泛着七彩光晕的小鱼不仅治愈了她的经脉损伤,似乎还让她的五感变得格外敏锐,方才毒狼还在百丈之外时,她就已经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的腥臭味。
“婆婆,为何万蛊门一定要抓我做毒体容器?” 玉玲珑将药粉混入水中,仰头饮下,苦涩的药液滑入喉咙,却让她的思路更加清晰,“他们门主修炼的邪功,难道必须要用特殊体质的女子才行?”
火堆噼啪作响,将青婆婆的影子拉得很长。老人沉默半晌,从发髻上取下那支碧玉簪,在火光下轻轻摩挲:“这事说来话长,要从二十年前的江湖秘辛说起。”
苏媚儿和小蛮都凑了过来,眼中满是好奇。她们虽在百草谷长大,却很少听青婆婆提及江湖往事。
“二十年前,江湖中有个神秘组织叫‘黑风堂’,堂中高手如云,行事狠辣,专以活人炼制毒蛊。” 青婆婆的声音带着岁月的沧桑,火光在她浑浊的眸子里跳跃,“黑风堂的堂主墨天行,也就是如今万蛊门的门主,他修炼的《万蛊噬心诀》需要用纯阴体质的女子作为鼎炉,每隔十年就要更换一次容器,否则就会走火入魔。”
玉玲珑心中一动:“难道我的体质就是他们要找的纯阴体质?”
“不仅如此。” 青婆婆的眼神变得凝重,“你身上流着药王谷的血脉,这种血脉对毒物有天生的亲和力,既能承受至毒,又能净化毒物,是修炼《万蛊噬心诀》最完美的鼎炉。当年你父母就是因为这个,才被黑风堂追杀,最终……”
后面的话青婆婆没有说下去,但玉玲珑已经明白了。她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原来父母并非意外身亡,而是被黑风堂所害!巨大的悲痛和愤怒涌上心头,让她的身体微微颤抖。
“玲珑姐姐,你别难过。” 小蛮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袖,大眼睛里满是担忧,“我们都会帮你的,总有一天能打败那些坏蛋。”
苏媚儿也握住玉玲珑的手:“妹妹放心,师父一定会想办法帮你报仇的。只是现在我们实力尚弱,不能冲动行事。”
青婆婆叹了口气:“媚儿说得对。黑风堂势力庞大,遍布江湖各地,堂中高手如云,更有无数诡异的毒蛊。当年药王谷就是因为不愿交出克制毒蛊的秘方,才被他们灭门,我是唯一的幸存者。”
玉玲珑这才明白,青婆婆为何对万蛊门如此了解,又为何执意要带她去药神山。原来这里面藏着如此深的恩怨。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婆婆,药王谷有克制毒蛊的方法?”
“不错。” 青婆婆点头,从怀中掏出一本泛黄的古籍,封面上写着 “百草毒经” 四个古朴的篆字,“这是药王谷的镇谷之宝,里面记载了天下奇毒的炼制方法和破解之术,其中就有克制《万蛊噬心诀》的法门。只是这法门需要极其深厚的内力才能施展,你现在还无法修炼。”
玉玲珑接过古籍,指尖抚过粗糙的封面,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尽快提升实力,为父母和药王谷的冤魂报仇。
“不过你也不必灰心。” 青婆婆看出了她的心思,语气缓和了些,“你的体质特殊,又有灵溪鱼和毒草淬体相助,内力进展一日千里。假以时日,必定能修炼成《百草毒经》中的绝学。只是切记,不可急于求成,更不可被仇恨冲昏头脑。”
青婆婆顿了顿,继续说道:“黑风堂行事诡秘,他们的眼线遍布江湖各地。我们这次前往药神山,不仅要躲避万蛊门的追杀,还要提防黑风堂的其他势力。他们最擅长的就是趁人之危,在你最意想不到的时候给予致命一击。”
玉玲珑默默点头,将青婆婆的话牢记在心。她知道,报仇之路必定充满艰险,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就在这时,松林外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像是有人踩断了枯枝。青婆婆立刻示意众人熄灭火堆,自己则拄着拐杖走到一棵大树后,警惕地观察着外面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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