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妄海的腥风卷着咸涩的雨丝,宋明轩的金色羽翼在云层中划出残影。他能感觉到心口的同心咒正在发烫,玉灵儿的灵力波动像盏飘摇的灯,在祭坛废墟的方向忽明忽暗。灵鸟残留的意识在阴阳佩里尖啸 —— 前方的迷雾中藏着至少三十名黑风教死士,每个人的本命蛊都与新任教主相连。
“吱!” 阴阳佩突然射出道金光,在雨幕中炸开朵金色的火花。宋明轩猛地拔高身形,数道淬毒的骨矛擦着他的羽翼飞过,在海面上激起簇簇黑浪。那些死士穿着素女宗的外门服饰,脸上却戴着青铜面具,面具上的蛇瞳纹路在闪电中泛着冷光。
“是墨影长老的人。” 宋明轩的指节捏得发白。这位掌管素女宗典籍的长老向来深居简出,没想到竟也是黑风教的卧底。他突然想起赤练长老临死前的诅咒,看来素女宗的蛀虫远比想象中更多。
羽翼扫过海面的瞬间,他抓起把海水泼向那些死士。纯阳之力附着的水珠炸开金色光雾,面具下传来凄厉的惨叫。宋明轩趁机俯冲,双刃剑劈开最前方那名死士的胸膛,却在对方体内看到了熟悉的子母蛊 —— 与赤练长老给的 “解药” 里的蛊虫一模一样。
“玉灵儿!” 他心中警铃大作,调转方向冲向祭坛。远远就看见墨影长老的玄色道袍在废墟上翻飞,她手中的骨笛正对着玉灵儿吹奏,少女的纯阴灵力正顺着笛音被抽离,凝聚成颗淡紫色的灵珠。
“宋公子来得正好。” 墨影长老转过身,脸上的皱纹在闪电中沟壑纵横,“这丫头的纯阴之体配上你的纯阳道丹,正好能炼成‘阴阳和合丹’,助我突破元婴期。” 她突然将骨笛指向天空,那些被杀死的死士尸体突然炸开,黑色的蛊虫如潮水般涌向宋明轩,“你的灵鸟倒是机灵,可惜啊,畜生终究是畜生。”
阴阳佩上的金色尾羽光纹骤然熄灭。宋明轩的心脏像被冰锥刺穿 —— 灵鸟为了预警,竟燃烧了最后一丝残魂。他目眦欲裂,纯阳之力与魔骨之力同时暴走,金色与黑色的光流在海面上掀起滔天巨浪,将蛊虫尽数卷碎。
“明轩!别冲动!” 玉灵儿的声音带着哭腔,她的指尖正被墨影长老用骨针刺穿,鲜血滴在祭坛的符文上,“她在引动‘血祭阵’!你越动怒,阵力越强!”
宋明轩这才发现,废墟下的符文正在吸血发光,那些黑风教死士的尸体竟是阵眼。墨影长老的骨笛每吹奏一个音节,就有一道血线从玉灵儿指尖汇入阵心,少女的脸色苍白得像张薄纸,同心咒的印记却红得刺眼。
“想要她活,就自碎道丹。” 墨影长老笑得越发得意,骨笛突然指向宋明轩的丹田,“纯阳道体的本源之力,可是血祭阵最好的养料。”
玉灵儿突然凄厉地尖叫起来,竟用尽全力咬断了自己的舌尖。鲜血喷在骨笛上的瞬间,笛音戛然而止,血祭阵的光芒剧烈闪烁,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明轩快走!” 她的眼神里闪过决绝,纯阴灵力突然逆向爆发,竟要与墨影长老同归于尽,“记住我说的话!”
宋明轩的瞳孔骤缩。他看懂了少女眼神里的密语 —— 那是玉灵儿教他的素女宗暗号,指向墨影长老身后的青铜鼎。鼎耳上雕刻的蛇纹与黑风教教主的指骨手链一模一样,显然是阵眼的薄弱处。
“找死!” 墨影长老察觉不对,骨笛狠狠砸向玉灵儿的天灵盖。宋明轩的身影已如鬼魅般掠过,双刃剑劈开鼎耳的刹那,将玉灵儿揽入怀中。血祭阵失去鼎耳镇压,符文突然反噬,黑色的火焰从地底喷涌而出,将墨影长老的道袍点燃。
“不 ——” 长老的惨叫声被火焰吞噬,她的本命蛊从眉心钻出,却被宋明轩反手抓住,捏碎在掌心,“教主不会放过你们……”
火焰熄灭的瞬间,宋明轩抱着昏迷的玉灵儿跪在祭坛废墟上。少女的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舌尖的伤口正不断渗出黑血 —— 那是她为了中断笛音,主动服下的 “断灵散”。
“傻瓜……” 他颤抖着吻去她唇角的血迹,纯阳之力顺着唇齿渡入她体内。金色光流与淡紫色灵珠在少女丹田相遇,竟凝成颗双色丹珠,既蕴含纯阳道体的霸道,又带着纯阴之体的柔和。
玉灵儿在他怀里轻轻颤抖,睫毛上沾着血珠:“疼……”
“忍忍。” 宋明轩的声音哽咽,他能感觉到丹珠正在修复她的经脉,却也在撕裂她的神魂 —— 这是断灵散的副作用,会让修士永远失去修炼能力,“我这就带你回去找解药。”
“没用的……” 玉灵儿虚弱地摇头,指尖抚过他的脸颊,“断灵散是我自己配的…… 没有解药。” 她的眼泪突然滑落,滴在同心咒的印记上,“以后…… 不能陪你打架了……”
宋明轩紧紧抱着她,任由冰冷的雨水砸在脸上。他终于明白墨影长老的毒计 —— 就算杀不了他们,也要毁掉玉灵儿的修为,让她成为自己的累赘,离间他们的感情。这种诛心之术,比直接杀人更恶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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