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老魔撅着屁股,像个成了精的胖壁虎,在阴凉的山石阴影里一拱一拱地蠕动。
他绿豆小眼瞪得溜圆,闪烁着贼亮的光,死死盯着地面,鼻子还一抽一抽的,活脱脱一只在垃圾堆里嗅探骨头的饿疯了的野狗。
“果核…果核…前辈的果核…沾着仙气的宝贝果核…”
他嘴里念念有词,胖脸上混杂着朝圣般的虔诚和捡到宝的狂喜,肥短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扒拉着碎石缝隙里每一块可疑的“垃圾”。从后山那片大佬待过的区域边缘开始,一寸一寸地向内推进,生怕漏掉一丝前辈留下的“恩赐”。
功夫不负有心人!
当幽冥老魔拱到一块不起眼的大石头后面时,他那比狗还灵的鼻子猛地一抽!
一股极其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新纯净的果香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让他灵魂本能悸动的气息,钻进了他的鼻孔!
“有门儿!”幽冥老魔激动得浑身肥肉一哆嗦,绿豆眼瞬间爆发出千瓦灯泡般的光芒!他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地扑到那块石头旁,撅起屁股,脑袋几乎塞进石头底下的缝隙里,眯着眼仔细搜寻…
找到了!
就在那条被雨水冲刷出来的、浅浅的石头缝隙深处,静静地躺着一枚小小的、红彤彤的、沾着些许泥土的…果核!
这果核看起来平平无奇,和他平时啃完果子随地乱吐的那些没啥两样。但幽冥老魔是谁?化神老魔头!感知敏锐着呢!他清晰地感觉到,这枚果核上,残留着一股极其微弱、却纯净高远到让他灵魂都忍不住想膜拜的气息!虽然淡得快没了,但绝对是前辈留下的!没跑了!这就是沾染了前辈无上仙气的宝贝果核!
“发了!发了!本座要发了!”幽冥老魔激动得差点原地蹦起来,肥脸涨得通红,呼吸都粗重了。他小心翼翼地伸出两根胖乎乎、指甲缝里还带着点黑泥的手指,屏住呼吸,用这辈子最轻柔的动作,如同拈花摘叶般,朝着那枚小小的果核…夹了过去。
指尖越来越近。
五寸…
三寸…
一寸…
眼看着就要碰到那梦寐以求的宝贝!
突然!
“嗯?”幽冥老魔动作骤然停住,绿豆小眼猛地瞪圆,死死盯住了果核旁边,那石头缝隙里极其不起眼的一个角落!
在那里,紧挨着那枚神圣的果核,一点比芝麻粒还小、带着一丝极淡极淡、几乎看不见红晕的…小凸起?不!不是凸起!那是一株…嫩芽?!一株刚刚冒出个头、小得可怜的嫩芽!
这嫩芽太小了,茎秆比头发丝还细,顶端蜷缩着两片几乎透明的、带着微弱红晕的微小叶片,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但幽冥老魔是什么眼力?他清晰地看到,这株微小的嫩芽上,竟然…也弥漫着那股纯净高远、让他灵魂悸动的仙气!而且…似乎比旁边果核上残留的,还要…纯粹?还要…新鲜?!
嘶——
幽冥老魔倒抽一口冷气,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果核是前辈吃剩下的“垃圾”,上面残留仙气可以理解。
但…这株芽?!它…它是从哪来的?!难道是…这果核…自己发芽了?!在沾染了前辈仙气的果核上…长出来的嫩芽?!那这芽…岂不是…仙根?!先天仙苗?!
这个念头如同九天惊雷,狠狠劈中了幽冥老魔的天灵盖!震得他肥脑袋嗡嗡作响!
他感觉自己要疯了!心脏狂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一个沾染仙气的果核已经是泼天大运!现在告诉他,这果核还自己长出了一株可能是“仙苗”的玩意儿?!这泼天的富贵…砸得他头晕目眩!
“仙苗!一定是仙苗!”幽冥老魔激动得浑身肥肉都在打摆子,“发了!这次是真的发了!献给前辈…不!哪怕只要一片叶子…不不…哪怕只要沾点仙苗的气息给那破书闻闻…”他仿佛已经看到那本死活打不开的黑皮书,在“仙苗”气息的刺激下,哗啦啦自己翻页,露出无上功法的美妙场景!
贪婪瞬间压倒了理智!
原本只打算捡果核的幽冥老魔,心思立刻活络到了那株小得可怜的嫩芽上!这芽…才是真正的宝贝啊!
他毫不犹豫地改变目标!小心翼翼收回夹向果核的手指,转而将两根胖指头,如同最精密的镊子,带着朝圣般的激动和一丝丝的颤抖,朝着那株微小嫩芽的根部…极其极其缓慢地…捏了过去!他要连芽带根须(如果有的话),完整地抠出来!
指尖距离那微小的嫩芽根部,不足半寸!
他甚至能“感觉”到那股微弱却无比纯粹的仙气,如同最诱人的蜜糖,吸引着他的手指!
就在他的指甲尖,即将触碰到嫩芽根部那一点极其微小的、带着湿润泥土的凸起时…
异变陡生!
嗡!
一股微弱到极致、却带着某种无法形容的“韵律”的波动,仿佛源自嫩芽本身,又仿佛源自它扎根的这片被林天气息浸润过的石缝,极其自然地扩散开。
幽冥老魔的手指,毫无阻碍地穿过了这股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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