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乙金仙修为的天将立在蟠桃树前,金盔上流光暗合天机,眉头拧成川字,沉声道:“古怪!此间绝无外客窥探,何以护园禁制无故颤动?”
他袖袍一拂,玄光扫过周天,喝道:“尔等四散查探,若有异动,立禀本将!”
天兵们持戟分巡,神念如网覆过千亩桃林,最终皆空手而回。
天将望着那片纹丝不动的阵纹,捻须沉吟片刻,终究摇头:“许是岁月久远,禁制自行生了些微纰漏。” 也未深究,率着一众甲士踏云而去,金戈铁马之声渐远。
待那道金光彻底消散,桃林深处忽有混沌气一闪,孙悟空携着李月圆显出身形。
“师父,咱……咱接下来咋弄?”
李月圆望着近在咫尺、霞光缭绕的蟠桃,喉结滚动,肚子不争气地“咕噜”一声,一双眸子亮得能滴出水来。
孙悟空抓了抓毛茸茸的脑袋,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獠牙:“俺老孙打架还行,这禁制阵法却是短板。”
话锋一转,他掌心已多了支暗金色毛笔,笔锋流转间似有轮回生灭,“但俺懂因果!”
他指尖掐诀,因果大道之力顺着轮回笔蔓延开去,虚空中无数丝线交织,如蛛网般罩向整座蟠桃园。
半晌后,孙悟空眼中精光爆射,猛地一指点出:“找到了!这禁制的因果节点,竟在那株千年桃根处!”
轮回笔凌空一划,一道暗痕闪过,蟠桃园外的禁制光华骤黯,旋即又恢复如初,连远在数里之外的天兵都未察觉分毫异样——仿佛方才那瞬间的凝滞,只是错觉。
下一刻,孙悟空已带着李月圆站在了一株挂满朱红蟠桃的古木灵根下。
悟空探手抓住一枚足有三个拳头大的蟠桃,轻轻一拧,果皮裂开的刹那,浓郁到化不开的清香冲天而起,连孙悟空都忍不住舔了舔嘴唇,腹中馋虫尽起。
孙悟空望着掌心蟠桃,果皮上霞光流转,隐有道韵沉浮,心中暗道:“百年桃可直接咽了,这千年桃蕴藉的灵韵太烈,贸然吞服怕是要撑得猴头发胀。”
他屈指一弹,蟠桃便化作一道流光钻入怀中,反手又摘了一枚,朱红果实在指间转动,香气愈发浓郁。
正要探手去摘第三枚时,天边忽有惊雷炸响——瑶池深处,正与玉帝论道的王母娘娘猛地睁眼,凤冠上的珠玉骤然崩出寒光,脸色瞬间沉如寒潭,话音未落,身形已化作一道残影消失在云殿中,只留下满座仙卿面面相觑。
孙悟空心头猛地一跳,脊梁骨窜起一股寒意,神念扫过天际,竟感知到一股沛然莫御的气息正铺天盖地压来,那威压如渊似狱,让他毛发倒竖。
“不好!”
他顾不得再摘,探手抓住一根虬结的桃枝,枝桠上还挂着枚熟透的蟠桃,随手将树枝塞进定海神珠,掌心混沌气一卷,拽着李月圆转身就逃,混元两仪棍已在袖中嗡嗡作响。
“竖子敢尔!”
一声冷叱从天穹炸落,震得整个蟠桃园的灵根都在颤抖。
紧接着,一只遮天蔽日的玉手凭空出现,五指如五岳压顶般抓向孙悟空,掌心中流转的时间法则让虚空都泛起涟漪,那股窒息的威压,竟与当年如来佛祖压下五行山时一般无二!
“那老太婆动真怒了!”
孙悟空头皮发麻,混元两仪棍瞬间暴涨,狠狠砸向那只大手,同时足下筋斗云展开到极致,化作一道金光朝南天门外冲去。
可下一刻他便瞳孔骤缩——王母执掌时间本源,他看似在疾驰逃遁,周遭的景物却纹丝不动,连脚下的桃叶都未曾飘远半分,整个人竟似被定在了原地,成了掌下待擒的猎物!
那遮天大手离孙悟空头顶不足三尺,掌风已压得他金箍棒都在哀鸣,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天际忽传来一声清越“咦”声,似带着几分讶异,又藏着丝莫名意味。
话音落时,那只足以碾碎山岳的玉手骤然消散,连带着漫天威压也如潮水般退去,整座蟠桃园静得只剩桃叶簌簌作响。
孙悟空眨了眨眼,毛茸茸的脸上满是错愕,神念扫了三圈也没寻到异样,可他哪敢耽搁?咧嘴一咬牙,拽着还在发懵的李月圆,化作一道金光冲破园门,连方向都没辨清,只一个劲朝僻静处窜去。
瑶池云端,王母娘娘立在虚空,凤目微眯,望着孙悟空逃遁的方向,指尖掐诀,似在推演什么,半晌后冷笑道:“青莲……竟真与这泼猴搅在了一起!”
话锋一转,王母瞥见蟠桃园中那截断裂的桃枝,脸色又沉了几分,“可这该死的猴子,偷了三枚千年桃不算,还伤了灵根!这笔账,先记在须菩提头上,早晚让他们师徒连本带利还回来!”
王母冷哼一声,拂袖返回瑶池,只留下虚空里残留的一缕寒气。
孙悟空带着李月圆一路疾奔,待停下时才发现,竟误打误撞闯到了托塔天王府外。
孙悟空眼珠一转,心念微动,浑身金光一闪,已化作哪吒的模样——莲花战裙,火尖枪斜挎,连眉宇间的冷傲都模仿得惟妙惟肖。又将李月圆收入定海神珠,大摇大摆朝府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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