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的夜像口烧红的铁锅。忠义堂前的篝火被夜风吹得噼啪作响,火星子溅在青石板上,烫出一溜焦黑的痕迹。宋江倚着廊柱,手中的令剑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剑身上的“替天行道”四个字被血渍浸得发乌。他望着堂下黑压压的喽啰,喉结动了动,正想开口,山道上传来一阵尖锐的破空声——
“咻!”一支乌木镖扎在堂前的木牌上,镖尾系着的红绸被风卷起,露出镖身刻着的八个血字:“悬赏千金,格杀梁山反贼。”
“什么人!”李逵从地上蹦起来,双斧“哐当”砸在地上,斧刃上还沾着半块天兵的甲片,“敢在俺梁山的地界撒野!”
“莫慌。”公孙胜的拂尘轻轻一扫,乌木镖“当啷”落地,他却盯着镖身瞳孔微缩——那血字不是用朱砂写的,是活人血混着妖血,还带着股腐臭的硫磺味,“这是……三界通缉令。”
“三界?”吴用的铁扇“啪”地展开,扇骨敲在石桌上,“天庭、地府、妖界?”
话音未落,第二支镖“咻”地钉在宋江脚边,镖身刻着更详细的名录:“首恶:孙悟空(齐天大圣),次恶:宋江(及时雨),妖首:牛魔王(平天大圣),从犯:猪八戒(天蓬元帅)、沙悟净(卷帘大将)、红孩儿(圣婴大王)……”每名字下都画着血手印,最后一行小字:“凡提供线索者,赏千年人参一株;献首级者,封地府阴司判官;活捉者,赐九转金丹三颗。”
“放你娘的狗屁!”李逵一脚踹翻木桌,桌上的陶碗摔得粉碎,“那九转金丹是给神仙吃的,俺老猪要它作甚?要杀便杀,要剐便剐!”
“李逵兄弟莫要冲动。”唐僧从堂后走出,青莲虚影在他身侧流转,“这通缉令上的血字……”他指尖轻触木牌,青莲虚影突然泛起金光,照出木牌背面的暗纹——竟是天庭的蟠龙印与地府的奈何印重叠,“天庭联合了地府,连阴司的判官都许了官职。”
“还有妖界!”公孙胜突然从袖中抖出张泛黄的兽皮,“方才我在鹰嘴崖布阵,截获了只信鸽。这是……”他展开兽皮,上面用妖族的爪痕刻着:“牛魔王之子红孩儿,身具圣婴妖火,可炼九幽冥火鼎。天庭悬赏:活捉红孩儿者,赐幽冥鬼火珠一颗。”
“好个天庭!”牛魔王的混铁棍“咚”地砸在地上,震得青石板开裂,“我儿在火焰山待得好好的,偏要招惹这些腌臜东西!”他转头看向红孩儿,赤焰眼的牛犊子正攥着拳头,眼眶泛红,“小爷,你莫怕,爹娘护着你!”
红孩儿却甩开他的手,火尖枪在地上划出火星:“谁要你们护?俺老孙……”他顿了顿,改口道,“我红孩儿自己能打架!”
“你这小崽子!”李逵哈哈大笑,双斧在掌心转了个花,“比俺老猪当年还倔!”
“笑什么笑!”孙悟空突然从房梁上跃下,金箍棒在地上一戳,震得烛火乱晃,“天庭要抓俺老孙,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当年闹天宫,他们悬赏俺的脑袋;如今取经归来,倒又想起这茬。”他摸了摸下巴,“不过这次……”他的火眼金睛扫过通缉令上的“九转金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倒是个好由头。”
“大圣的意思是?”宋江抱拳。
“天庭许的九转金丹,是太上老君兜率宫的宝贝。”孙悟空扯了扯嘴角,“那老头炼丹炉里的丹,俺老孙当年没少吃。如今他要拿丹换俺的脑袋,俺倒要去会会他——看他兜率宫的丹炉,还能不能炼出丹来!”
“大圣莫要冲动!”吴用连忙拦住,“天庭此次联合地府、妖界,显然是有备而来。那通缉令上的血字……”他指着木牌上的妖纹,“这是白骨精的尸解咒,她在帮天庭!”
“什么?”白骨精的魂体突然从唐僧身后浮现,半透明的指尖发颤,“我……我没有!”
“你当然没有。”唐僧轻声道,“这是天庭用你的生魂炼的符咒。他们在利用你的怨气,让你的魂体替他们传讯。”他的青莲虚影轻轻包裹住白骨精的魂体,“莫怕,贫僧替你超度。”
“超度个屁!”白骨精的魂体突然暴躁起来,“我夫君的魂魄还在聚魂鼎里!你们要盟约,要打架,可曾想过我?”她的声音越来越弱,最终化作一缕青烟,钻进了唐僧的青莲虚影中。
“阿弥陀佛。”唐僧闭目合十,“冤冤相报何时了?白骨施主,你且安心,贫僧定会毁了那聚魂鼎。”
“说得好听!”牛魔王突然冷笑一声,“你毁了聚魂鼎,我儿就能活?天庭要的是生魂,没了聚魂鼎,他们还会用别的法子!”
“那便毁了天庭!”孙悟空的金箍棒突然暴涨,棒身上的金光刺得人睁不开眼,“大不了再闹他一场天宫!”
“闹天宫?”宋江摇头,“如今的天庭,早不是当年的凌霄殿了。玉帝身边有托塔天王、哪吒三太子,还有你说的二郎神……”他顿了顿,“更有魔界的援军。”
“魔界?”李逵瞪圆了眼睛,“那帮青面獠牙的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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