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禹的惨叫更凄厉些。
槐花塞满他的口鼻,藤蔓钻进耳道,强迫他看见女儿最后的模样——二丫头的小手死死抓住门框,抓出道道血痕,林管家正把冰冷的手搭在孩子脖颈上。
他听见自己当初说的那句:能伺候老太爷,是这丫头的福分。
槐树的树干忽然发出一阵微弱的光芒。光芒中,槐树灵的声音缓缓响起:
“李木匠,我千年修行,即将脱胎之际,你的怨气已经污染了我,想来也是我道心不稳,沾沾自喜,天道予我一劫……如今,你的仇已报,是时候放下了……”
李木匠的怨魂愣了一下,随即冷笑道:
“放下?我为何要放下?这世间对我如此不公,我为何要放下?”
槐树灵的声音温和而坚定:
“李木匠,你的怨气只会让你永远困在这棵槐树中,无法解脱。若你愿意放下,我可以助你超度,让你重入轮回。”
李木匠的怨魂沉默了片刻,眼中的怨恨逐渐消散。他低声喃喃道:
“重入轮回……我真的可以吗?”
槐树灵的声音再次响起:“只要你愿意放下,一切皆有可能。”
李木匠的怨魂缓缓闭上眼睛,低声说道:“好……我愿意放下……”
李木匠的怨魂逐渐消散,化作点点光芒,融入槐树的树干中。
槐树灵从沉睡中苏醒。
根系传来刺痛,那是十年前渗入主根的人血在翻涌——李木匠被推下河时,头撞在岸边青石上飞溅出的血痕还清晰可见。
树冠簌簌抖动,惊落一地带着暗红斑点的槐花。
第一滴露水顺着叶脉坠落时,全村三百二十户人家同时陷入梦境。
王屠户梦见自己变成河底的淤泥,看见李木匠的粗布衣裳在水草间飘荡。
铁匠赵大瞧见沉甸甸的钱袋塞进了张禹怀里,银锭碰撞声混着二丫头撕心裂肺的哭喊。
连村东头耳背的刘阿婆都清清楚楚听见,槐树皮裂开的声音里传出李木匠最后的诅咒。
醒醒!快看天上!最早惊醒的货郎敲着铜锣满村跑。
村民们揉着眼睛推开窗,槐树顶端的枝条在月光下疯长,交织成巨大的幕布。
树影里正在重演那个清晨——村正布满青筋的手按在李木匠后颈,木匠的妻子在焦急的寻找出门的丈夫。
黎明时分,村民们战战兢兢地聚在槐树下。
村正成了具蒙着人皮的干尸,张禹的眼球被槐花撑爆,嘴里塞满腐烂的槐角。
树根缠绕着两具尸体缓缓下沉,树洞里传出孩童的笑声,树冠上突然开满雪白的槐花,香气盖过了血腥味。
城隍庙内,烛火摇曳,映照出妖道那张布满皱纹的脸。
他正盘腿坐在蒲团上,手中握着一枚铜钱大小的黑色玉符,那是他从赵乘风尸体上搜来的昆仑传讯符。
有了这个,我就能...妖道喃喃自语,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贪婪。他正要将玉符收入怀中,忽然感觉后颈一阵发凉。
道友,这玉符可不是你能碰的。城隍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阴冷得像是从地底渗出。
妖道浑身一僵,缓缓转过头。城隍那张青灰色的脸近在咫尺,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容。城隍手中握着一柄青铜短剑,剑尖正抵着他的后心。
你...你这是何意?妖道强作镇定,手指悄悄掐了个法诀。
城隍轻笑一声:何意?道友难道不知,死人才能保守秘密吗?话音未落,青铜短剑已经刺入妖道后背。
妖道惨叫一声,手中玉符掉落在地。他踉跄着向前扑去,后背喷出的血溅在供桌上,染红了城隍的神像。
你...你竟敢...妖道捂着伤口,脸色惨白。他没想到,这个平日里对他毕恭毕敬的城隍,竟会突然发难。
城隍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剑上的血迹:
道友啊道友,你太天真了。你以为我会让你安然离开?赵乘风追拿昆仑叛徒,为保护民众不被伤害,被昆仑叛徒偷袭而亡,我作为一地城隍,总要给昆仑一些交代吧。
妖道咬破舌尖,喷出一口血雾。血雾在空中化作无数细小的飞虫,扑向城隍。这是他压箱底的保命法术,以精血催动,能腐蚀魂魄。
城隍只是轻轻一挥袖,那些飞虫就化作青烟消散。在我这城隍庙里,也敢班门弄斧?他冷笑道,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阴司手段。
庙内突然阴风大作,供桌上的烛火变成惨绿色。
城隍的神像活了过来,泥塑的眼睛转动着,死死盯住妖道。
妖道感觉双腿发软,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影子正在地上扭曲变形,像是有无数只手在撕扯。
他想逃,却发现双脚已经被地面吞噬,泥土像活物一样顺着小腿往上爬。
不...不要...妖道惊恐地挣扎,但越挣扎陷得越深。泥土已经漫过他的腰际,他能感觉到地底传来的吸力,仿佛有无数张嘴在啃食他的血肉。
城隍站在一旁,欣赏着妖道的惨状:道友放心,我不会让你死得太痛快。你害死赵乘风,总得付出些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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